早晨7:30,顾氏大厦一楼大厅
苏蔓踩着高跟鞋走进旋转门时,差点撞上一个人——顾承洲穿着运动服站在电梯口,额头上有层薄汗,右手扶着大理石柱微微喘息。
"你爬楼梯上来的?"她慌忙去扶他,"医生说过不能剧烈运动!"
顾承洲躲开她的手,耳尖泛红:"...只是测试防火通道。"他指向电梯,"要迟到了。"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苏蔓看见他悄悄揉了揉右膝——那是他车祸时受伤的位置。
上午10:15,复健中心泳池
"顾先生坚持要加训。"理疗师无奈地摊手,"说下周要去吃..."
"九宫格火锅。"顾承洲从水中冒出头,湿发贴在额前,"辣度中辣。"
苏蔓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那是她上个月随口提过的店,藏在写字楼防火通道旁,要爬五层窄楼梯。
"你疯了吗?"她蹲在池边压低声音,"胃出血才刚好!"
水珠顺着顾承洲的睫毛滴落。他突然抓住池边扶手,仰头看她:"如果我能自己走完楼梯..."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在他瞳孔里映出细碎的金色光点。
"你就陪我去。"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固执,"这是医嘱...社交康复训练。"
泳池泛起涟漪。苏蔓突然发现,他左腕戴着她送的防水运动表——表面有道刮痕,是上个月他帮她挡飞溅的咖啡时磕坏的。
中午12:00,医院天台
顾承洲的午餐比往常多吃了半碗饭。苏蔓盯着他夹菜的右手——虎口处有一小道新结痂的伤痕。
"防火通道扶手,"他顺着她视线解释,"有根倒刺。"
筷子尖在米饭上戳出几个小坑。苏蔓突然问:"为什么非要吃那家火锅?"
顾承洲的筷子停在半空。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他垂下眼睛:"...梦里有人说过,辣汤要配五秒涮毛肚。"
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苏蔓说过的话。
下午2:30,总裁办公室
苏蔓整理文件时,发现顾承洲的日程表多出一行字:
「每日爬楼训练:7:00AM-8:00AM(目标:5层/15分钟)」
最后一页夹着火锅店宣传单,背面用铅笔写着:「如果记忆是迷宫,我还记得回家的路。」
钢笔突然滚落在地。苏蔓弯腰去捡,发现笔身刻着的"9003"数字旁,多了一行小到几乎看不清的字:
「蔓蔓咖啡:三块方糖,不要奶球」
傍晚5:45,复健步道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顾承洲突然停在第三级台阶上,额头渗出细汗。
"够了,今天到此为止。"苏蔓去扶他手臂。
顾承洲却摇头,指向前方的长椅:"到那里...告诉你个秘密。"
十步路他走了三分钟。当终于坐下时,他喘着气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草莓味的,包装纸己经揉得皱巴巴。
"防火通道...保洁阿姨给的。"他指尖微颤,"她说我上周...也这样拼命练过。"
糖纸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苏蔓突然想起,上周三她偶然提过想吃学生时代的水果糖。
晚上8:15,病房灯光下
护士来换药时,顾承洲己经睡着了。他的右手虚握着,掌心里露出糖纸一角。
苏蔓轻轻掰开他手指,发现里面还藏着个小纸团——火锅店订位单,日期是脑震荡前一天的笔迹:
「蔓蔓生日,包间有星空顶】
窗外,陆家嘴的霓虹一盏盏亮起。病床上的顾承洲在梦中皱眉,无意识地呢喃:"...毛肚...五秒..."
苏蔓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指尖碰到腕表边缘。表面那道刮痕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像条小小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