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倩和桑浩并没有连夜回a市,而是带着桑宜住进了一家酒店。
岑沐阳没多久就到了。
“沐阳!”桑宜看到岑沐阳的那一刻,不顾桑倩和桑浩在场,一把将岑沐阳抱住哭了出来。
她太无助了。
一夜之间,她忽然什么都没了。
以至于她看到这个和她纠缠了八年的干弟弟,一首被她瞧不上眼的软饭男,都忍不住产生了一丝依赖。
岑沐阳默了一下,抬手把桑宜抱住。
但他的视线却看向了前方的桑倩。
桑倩犹如女王般坐在三个人面前的沙发上,手里微晃着一杯红酒,嘴角噙着笑,欣赏桑宜和岑沐阳这对野鸳鸯抱在一起的场面。
在岑沐阳抬眸看来时,她才轻勾唇角一笑:“怎么?睡了八年,睡出感情了?可你还没告诉我妹妹,当年是你在她酒杯里下的药,你俩才有了第一次的苟合呢。”
岑沐阳身躯僵了僵。
而抱住他哭的桑宜,更是身躯重重一震,随后缓缓从他怀里退开。
“她说什么?”桑宜死死地盯着岑沐阳,“下什么药?”
岑沐阳看着桑宜红肿的眼苍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今晚陆家老宅发生的事,他当然己经全都知道了。
他很清楚,桑宜己经被陆家赶出来了。
她陆夫人的身份,很快会失去。
其实桑宜保养得很好,当年跟他在一起时……他也没想过她那么大年纪,竟然还是第一次。
这说明陆焕明从来没碰过她,她这个陆夫人是有名无实的。
所以他难免对她上了些心。
可惜啊,她一首看不上他,把他当鸭似的,从来没对他付出过一点点感情。
而在大好的前途和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之间,他作为长年混在京都的男人,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我之所以会来京都,是因为桑倩在八年前给了我三千万,让我以你和陆焕明干弟弟的身份来京都投奔,找机会和你发生关系。”
岑沐阳看着桑宜骤然失去血色的脸,冷声将真相全部说出,“只不过我们没想到的是,陆焕明在知道你和我的私情之后,并没什么反应。”
那个时候的桑倩也并不知道,陆焕明从来没碰过她妹妹桑宜。
所以这个出轨的计划,对陆焕明没用。
岑沐阳没说的是,当他发现桑宜还是第一次时,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桑倩。
或许,当时他就对桑宜留了一丝情分吧。
但桑倩还是用其他方法,把桑宜从陆夫人的位置上拉下来了。
这是他也没办法的事情。
怪只怪桑倩对桑宜恨之入骨,一有机会就给桑宜挖坑,可偏偏桑宜全程都被蒙在鼓里,毫无防备。
岑沐阳也想过,这对姐妹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让桑倩这么多年都没忘了将桑宜拉进地狱。
桑宜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岑沐阳瞒下了她和陆焕明有名无实的真相,所以她才在陆夫人的位置上,多坐了八年。
不然,桑倩早就会改变计划。
她神色渐冷,转头看向桑倩,“原来,早在八年前,你就想让我失去陆夫人这个身份了。”
“不是八年前。”桑倩抿了一口红酒,微微笑,“是二十三年前。”
桑宜呼吸一窒。
桑倩看着她,依旧笑得温柔:“我的好妹妹,你不会忘了那只花瓶的故事吧?你不会忘了你是怎么背刺我,瞒着我去找大伯,抱着刚满月的阿辞来到京都来到陆家的吧?大伯原本看中的陆夫人,可是你姐姐我呢。”
桑浩和岑沐阳屏住呼吸,生怕漏掉任何一丝重要讯息。
所以,当年本该抱着刚满月的陆妄辞来京都当陆夫人的,是桑倩?
但被桑宜给暗中截胡了。
可那只花瓶的故事又是什么意思?
桑宜失神地滑坐在地上,喃喃道:“就是因为那只花瓶……我才、才会害怕……”
才会想逃离父亲,逃离那个家,一辈子再也不回去。
“你害怕,我就不害怕吗?”桑倩冷笑,“那只花瓶明明是你打碎的,我也知道替你背锅会有什么后果,可我的好妹妹,我还是站在你身前,对父亲承认花瓶是我打碎的,你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嗯?结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背刺我,夺走我的身份,甚至这么多年来你也没想过帮我逃离父亲!我当初,可是想好一旦当上陆家夫人,就马上利用陆家的权势,把你和阿浩从父亲身边带走呢。”
桑宜泪流满面。
她何尝没有想过帮姐姐和弟弟,可是陆焕明他……他根本不碰她,长年和她分房,只有在人前才给她一点假意的温柔。
她在陆家,也是如履薄冰啊。
“你背着我去做结扎手术,向大伯投诚,可你根本不知道我替你背锅的那只花瓶让我被父亲打到内脏和子宫出血,终身无法再当母亲!”桑倩平静无波的眼里,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恨意,“原本,你可以有你自己的孩子,而我也会将阿辞当做自己的孩子,可你偏偏要背刺我,那我怎么能让你好过!!”
桑浩和岑沐阳呆若木鸡。
原来……
桑宜震惊地看着桑倩,“你、你没跟我说过……”
“一开始不说是怕你内疚,后来不说,当然是因为我不再把你当妹妹而是仇人了。”桑倩恢复了平静,淡淡一笑,“其实我还挺希望你和岑沐阳整出个孩子来的,可没想到陆焕明对芸堂姐是真爱啊,这么多年都没让你做复通手术,给阿辞生个弟弟。不然,我一定让你给陆家搞出个私生子来,让你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
桑宜看着桑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在你是个蠢的。”桑倩又笑起来,“坐在陆夫人的位置上久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居然插手起阿辞的恋情来了。你还以为你真是他母亲,能够替他选儿媳妇呢?这不,你亲自把刀递到我手上,我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看,一个虞晚颜,就让你和阿辞母子关系破裂了。”
桑宜想到五年前桑倩的擅做主张,激动地吼出声:“你以为你就能置身其外吗?是你害死万艳红,虞晚颜她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她来啊。”桑倩无所谓地一笑,“我根本就不在乎生死,也没有任何在乎的人和事,大不了,我这条命赔给她母亲。”
桑宜彻底失语。
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那是真的无敌。
酒店这边劲爆大瓜不断,岑沐阳和桑浩都吃撑了,而虞晚颜这边却是感觉无语至极。
她刷到了陆妄辞那条朋友圈。
然后很多客户也发微信问她,圈子里今晚传出的种种八卦是不是真的。
她一条都没回。
这让她怎么回,她自己的八卦。
然后她房门被敲响了,她琢磨了一下估计没其他人,就是陆妄辞,于是披了件外套去开门。
结果就看到醉醺醺的陆妄辞被一个打耳钉的黑色夹克少年扶着,嘴里不停地叫着老婆,宝宝。
“嗨,嫂子,我是跟着辞哥混的小弟,我叫顾辰昭。辞哥他喝醉了,非吵着要来,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公寓地址的。”顾辰昭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