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等他再具备些社会影响力后，考虑安排社会政治职务，比如先增补为北京政协委员或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委员，等后续进一步成熟，可安排为全国政协委员或其他类似职务，届时请总理落实、协调……”
　　“明白！”
　　谭政文犹豫了一下：“李成栋和我单独汇报了林教授的一些思想动态，我觉得很重要，但又不知该怎么和您汇报。”
　　主席有点不太高兴，强调道：“你们不要把李成栋定义为监视他的保卫干部，我们不搞这些阴谋诡计，我向来主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决不能学蒋介石那一套，把保密局特务安插到军政要员身边去。那样做，除增加对方反感，使上上下下离心离德外，一点好处都没有。
　　李成栋的任务很明确，就是负责小林同志的日常警卫，偶尔在小林同意的前提下打打下手。要谦虚谨慎、细致负责、低调隐秘，如果他做不到这些，摆不正位置，你们要尽快换人。”
　　看主席理解岔了，谭政文连忙低声解释：“林教授前两天交代了一句话。他说，如果落入危险境地，确信没办法救援，让李成栋务必击毙他，不要让他落到敌人手里。”
　　现在连主席都感到吃惊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现在不都好端端的嘛？有人威胁他了？”
　　“林教授说，他的人生经历一直比较顺畅，无论求学、家庭生活乃至工作事业都算不错，有点顺风顺水、心高气傲。他知道自己没经受过真正的考验，意志力、为人处世上是有缺陷的，所以才会从单位愤而辞职。
　　这种脾气在顺境中可能问题不大，但逆境中容易出事。如果他被敌人抓获，无论严刑拷打还是迷幻剂下药，有可能经受不住。为避免这种最恶劣的结果，他请求李成栋能痛下决心。至少，死人不会透露秘密。
　　李成栋汇报说，林教授甚至还询问他，特工如何在衣领角或眼镜架里安置氰化钾毒药，以防不测……林教授希望我们理解他这种软弱，他比不上重庆渣滓洞里那些共产党员的坚韧不拔。
　　李成栋觉得这件事很重要，特意和我单独汇报，并请求我向上级报告。”
　　听到这番话，主席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反复踱步，良久后道：“没有人能十全十美，是人都有缺点，能认识到自己的缺陷，我觉得非常难能可贵。
　　向忠发、顾顺章等人都从底层工人出身担任重要职务，他们经过的考验、经受的曲折，难道不比小林多？但最终还是可耻地叛变了。可见，以前有没有经历过生死磨砺不是未来忠诚的保证。我希望小林能像钢铁淬火一样，在革命中经受住考验，实现自我升华。
　　退一步说，20年前因为敌我力量对比太悬殊，导致了很多意外情况，产生了不少悲剧。
　　现在我们党是执政党、掌握了国家政权和强大的武装机器，力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这样还保不住林教授，需要他靠自己的生命和忠诚来保守秘密，那不是他软弱，而是我们无能！
　　所以保卫力量不能留有死角，必须再次加强，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是！”
　　主席顿了顿，强调道：“任何时候都不能让李成栋执行这个命令，人活着才有希望。我会让恩来再和小林聊一聊，总理以前经常在危险边缘工作，有丰富的应敌和周旋经验，这可以借鉴！”
　　“主席……”卫士长李银桥急匆匆过来，“罗部长说有重要事和您汇报，您看……”
　　“让他来吧。”
　　进了菊香书屋，罗部长焦急道：“今天晚上，林教授突然给我打了电话，又给我了一包资料……”
　　“刚才正好也在说林教授的事，最近他说的这些话、思想深处的顾虑，你知道么？”
　　“我知道，我正好有其他工作，所以安排谭局长和您专门汇报。我已和他们着重交代了，林教授的安全工作是第一位的，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必须做好。”
　　主席满意地点点头：“今天又给了你什么资料？”
　　“中美合作社，重庆白公馆，渣滓洞！”罗部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来，“那里有个绝密监狱，关押着300多名我党成员，小林希望中央派精干力量把他们救援出来，不要死在敌人的屠刀下！”
　　主席粗粗扫了眼资料，脸色铁青：保密局已开始有节奏地进行屠杀了，杨虎城及其家人已在8月份遇难；这几个月里，陆陆续续都有其他人员被屠杀。这个关押地点一直在秘密运作，无论是中央还是四川地区的地下党都知之甚少，毫无头绪。
　　目前刘、邓率二野大军进逼西南，军锋直指重庆、成都，国党很快要狗急跳墙，这些革命志士罹难的日期，距重庆解放不到3天。
　　“林教授提供了准确位置的地图、大致地形参照图和背景资料，希望派精干力量实施救援。”罗部长的情绪也有点焦躁，“他的想法我完全赞同，但这是军事行动，公安部目前鞭长莫及，我也不便直接发电报干涉。想来想去还是和您重点汇报，请您和军委下决心！”
　　二野正在西南作战，贸然更改原计划非常不利，很可能招致不必要的损失乃至吃败仗。但不靠前线出兵，只试图让重庆地下党通过内部运作营救，力量不足且缓不济急。
　　罗部长多年带兵，一下子得出结论：要想救援只能让前方派出精干力量穿插突进。
　　主席恍然大悟：“我说小林怎么忽然有顾虑，原来是看到了这个资料，这倒是我们失察了，他提醒得很好！
　　我给你写个条子，你马上去找荣臻同志，让他以军委名义给刘、邓拍电报，适当改变作战计划，务必把这件事办妥；再找克农、恩来，让他们通知重庆地下工作的同志做好配合。你手里的资料由专人坐飞机送去二野！我们要与时间赛跑，越快越好！”
　　“好！”
　　“等等……”主席喊住了转身要走的罗部长，“重庆这边，目前是不是宋希濂坐镇？”
　　“好像是。”
　　“让陈明仁、陈赓给他发电报，提醒宋希濂适当想办法阻止特务动手。”
　　“这……这有难度吧？”罗部长面露难色，“宋希濂可是出了名的顽固派，自比鹰犬，陈明仁在湖南联络他起义，他都没答应。”
　　“遣将不如激将，宋希濂死要面子的脾气当初我就知道，他也是湖南老乡嘛！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不许背后下黑手杀我们的同志！你反正让陈赓去办，他有办法！论在国民党那里的面子，他可比你我强呦……”

第13章：资料
　　晨光照耀下的北京研究院原子能研究所忽然来了客人。
　　“钱所长，我奉上级命令，把这些秘密资料移交给您，请先检查封口，确认是否完好……”
　　看着档案袋上标注的“绝密”字样、严密的火漆封口和一长串分管首长签字，钱三强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没有损坏，我先把签收回执给您吧。”
　　来人微笑道：“您现在就可以打开看了，若有疑问，可以问我。”
　　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