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这天,雷声如同千军万马在会稽山上奔腾,轰隆隆地碾过大地。项宇站在族学祠堂的貔貅脊兽下,仰着头,看着檐角的铜铃在雨中轻轻摇晃,发出清脆又悠远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曲古老又神秘的歌谣。
祠堂里,十二名项氏子弟跪坐在新铺的篾席上,面前的漆案上摆着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算筹旁边,一把青铜矩尺静静地躺着;竹简边上,几个用黏土烧制的几何模型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像是等待被开启的神秘宝藏。
项宇深吸一口气,虽然声音还带着些稚气,但却十分坚定自信:“从今天起,族学要分成三科来学!” 他的声音在祠堂的梁柱间回荡,仿佛在宣告一场盛大变革的开始。说完,他踮起脚尖,把三块木牌分别挂在 “文韬”“武略”“格物” 三个门楣上,又特意将墨家弟子精心打造的日晷摆在庭院正中央,大声宣布:“以后,晨钟暮鼓的时间,都按这日晷的影子来定!”
项梁坐在一旁,正准备翻开手中的《尉缭子》,却突然愣住了。泛黄的竹简里,竟然夹着一张帛书,上面用朱砂小楷写着 “步骑协同三原则”。项梁心里猛地一惊,这些战术思想,分明是千年之后才会出现的啊!他忍不住看向正在教《九章算术》的侄儿,只见项宇手中的铜规在沙盘上勾画着,原来是在分析攻城云梯的受力情况。项梁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缓缓展开,既惊讶又好奇。
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变革的飓风首先呼啸着冲进了武科领域。项宇手握祖传的《项氏剑谱》,这本剑谱历经岁月打磨,凝聚着项氏家族数代人的武学智慧。但项宇没有被传统束缚住手脚,他一头扎进现代力学原理的研究中,把这些科学知识巧妙地融进剑招里。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改进,他终于创造出了十二式基础剑招。这些剑招既保留了传统剑术的精华,又充满了现代科学的智慧,让剑术变得更加精准、厉害。
在一次比剑中,项庄己经是第七次被项宇打落手中的木剑了。正郁闷着,他突然发现项宇手里拿着个奇怪的记分牌,上面的数字居然是按照 “十进制” 来算的,这可是项宇从网球比赛里得到的灵感,把古老的比剑也变得像现代比赛一样有趣又新鲜。
和武科的大张旗鼓不同,文科的革新就像春雨一样,悄无声息地进行着。项宇借着整理先祖典籍的名义,把韩非子的《五蠹》和孟子的《仁政》放在一起讲解。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白发苍苍的经学先生项襄气得当场摔断了戒尺,大声怒斥:“你这小子,怎么敢胡乱解读圣贤的书!”
项宇却不慌不忙,他展开《墨子?尚同》篇,指着上面的文字说:“‘兼爱非攻’,这不正和咱们项氏追求和平的想法一样吗?” 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传统经学的迷雾,让大家开始重新思考这些经典著作里的深刻含义。
暮春的时候,格物科的一场试验引发了最大的争议。项宇带着学子们到后山,要试验古老的投石机。族老们却气得首跳脚,他们觉得用铜壶滴漏计算抛物线,简首是在亵渎祖灵,是对传统的大不敬。就在大家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试验中的砲石不小心打中了一只野彘。等野彘被烤熟,香气飘出来,项襄先生没忍住尝了一口,立刻赞不绝口:“格物致知,真是太妙了!” 这一场意外,让族老们对格物科的态度慢慢有了转变,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这场风波好歹暂时平息了。
端午前夕的考核日,项宇在祠堂设下了三道难关。武科生要蒙着眼睛拆装连弩,文科生得用算筹解开《孙子》里的军事题目,格物科则要考验制作陶器并确定音调。当项声烧制的编钟奏出《楚辞》的旋律时,项梁激动得手一抖,手中的祭酒洒在了先祖牌位上。
可是,变革哪有那么容易。盛夏的时候,三名旁支子弟因为考核没通过,被赶出了族学。他们的母族老人跑到祠堂前,又哭又闹:“项氏几百年来,从没听过这么严苛的规矩!” 项宇什么也没说,默默拿出新写的《劝学令》,上面刻着荀子的话:“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 意思是不努力尝试,就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多好。
到了处暑,转机出现了。楚地大儒辛垣衍路过吴中,听说了项氏族学的 “三科九目”,特意递上名帖求见。当他看到七岁的项宇用勾股定理测算城墙高度时,当场解下腰间的玉珏,恭敬地说:“我愿意做您的学生,哪怕只学三天也好!”
秋分的时候,项宇的教案被人偷走了,藏着练兵方略的漆盒也不见了。后来,在墨家弟子的枕头下面发现了齐地的刀币。项梁正要动用家法,项宇指着刀币上的鱼纹说:“这是临淄的海货,墨家弟子怎么会有?” 果然,当天夜里,就在城西盐仓抓住了伪装成盐商的齐国细作。
寒露这天,项氏族学迎来了第一个女弟子。虞氏家的小女儿姬儿扮成书童混进讲堂,被项宇发现了,却没有被赶走。当姬儿在沙盘推演中连续突破三道防线时,项宇把特制的青铜算筹送给她,说:“以后你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女将军!”
项氏族学的变革动静实在太大,连咸阳都听说了。冬至祭祖的时候,御史府的铜马车碾着积雪来到项府。御史中丞举着《焚书令》副本,大声宣布:“私自更改祖制,罪该万死!” 项宇却不害怕,他拿起筑,把商鞅的《垦草令》编成楚地的歌谣唱了起来。老御史听出歌里讲的是变法强秦的好办法,激动得双手首发抖,连玉笏都快拿不住了。
岁末,一场暴雪压塌了旧学堂的茅顶。项宇带着学子们用冰砖建造新校舍,那穹顶的结构,竟然和《周髀算经》里的盖天说不谋而合。当项梁在新学堂点燃第一盏鱼油灯时,灯光透过冰棱,在墙面上折射出《孙子兵法》的全文,就像出现了神迹一样。
又一年惊蛰,项氏族学己经在江东地区名声大噪。百越酋长送来漂亮的珊瑚笔架,蜀地商贾进献珍贵的邛竹算筹,就连咸阳的博士宫都派人来求抄教案。可项宇却在密室里把这些来信都烧了,火光中,他仿佛看到了未来叔孙通的样子 —— 那个在汉初制定礼仪的儒生,此时正在竹简上认真临摹项氏的考课法。
清明那天下着细雨,项宇在禹王庙发现了不对劲。供桌上龟甲的裂纹,竟然和他设计的考核题一模一样,香灰里还混着没烧完的蓍草,显然有人在破解项氏的密题。他刚俯身查看,梁上突然掉下来一片楚帛,上面用古老的蝌蚪文写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谷雨的时候,危机突然降临。三名学子在试验连弩后失踪了,现场只留下撕碎的《墨经》残页。项宇带人追到云梦泽,在芦苇荡里发现了一艘刻着阴阳符文的楼船。当他解开船舱的九宫锁,迎面而来的羊皮卷上,赫然写着《范氏策论》,新的谜团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