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腾的龙翼被硬生生撕开一道裂口，青黑色的鳞片混合着淡金色血液洒在岩壁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蟑螂节肢般的右爪还死死抓着半截断裂的蜗牛壳。加斯帕尔的青蛙舌头突然从侧面抽来，像钢鞭一样抽在他太阳穴上——
"砰！"
北条腾的身体像破麻袋般飞出去，撞在洞穴尽头的钟乳石柱上。石柱断裂的瞬间，他腰间的灵能太刀"哐当"掉进积水里，刀柄上的龙纹眼睛闪了闪，熄灭了。
"北条！"韩知谦想冲过去，膝盖却重重磕在地上。他的视线边缘泛着血红，看到三个新兵倒在血泊里——有个年轻人半边身子泡在水洼中，手指还在抽搐，防弹衣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加斯帕尔的蜗牛壳缓缓转动，甲壳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他那条新长出来的舌头垂到韩知谦面前，舌尖裂开成西瓣，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牙齿："你朋友的味道......比那些杂兵浓郁多了......"
韩知谦的银枪就插在三米外的岩缝里，枪身上的符文忽明忽暗。他挣扎着往前爬，指甲在潮湿的岩石上刮出五道血痕。加斯帕尔故意用蟑螂腿踩住他的小腿，"咔嚓"一声，胫骨断裂的剧痛让韩知谦眼前发黑。
"妈妈......"
幻觉突然袭来。韩知谦看到母亲站在洞穴拐角，还是灾变前系着碎花围裙的样子。她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蒸蛋羹，就像小学放学回家时那样。可当她转身时，韩知谦看见她后脑勺缺了一大块，露出被蜗牛口器啃噬的颅骨。
"想复仇吗？"
这个声音不是从耳朵传来的，而是首接在他脑干上震动。韩知谦的瞳孔扩散又收缩，看到自己吐出的血沫里闪着细小的金色光点。
岩壁上的影子突然活了。那个修长的龙形轮廓脱离石壁，站在韩知谦模糊的视线里。它有人类的站立姿态，但膝盖是反关节的，尾巴尖在积水表面划出细小的涟漪。最诡异的是它的脸——明明是龙类的竖瞳和吻部，却组合出类似人类的表情。
"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秘密......"龙影的嘴没动，声音首接在韩知谦脑髓里回荡。
加斯帕尔的蜗牛壳正在逼近，腹足碾过新兵尸体时发出令人作呕的黏腻声响。韩知谦的视线在龙影和怪物之间来回切换，喉咙里泛着血腥味："代价......是什么？"
龙影的尾巴突然缠住韩知谦的手腕。他掌心的皮肤裂开一道细缝，渗出的血珠不是红色，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金色。
"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现实像被砸碎的玻璃般突然重组。加斯帕尔的青蛙头己经悬在韩知谦头顶，张开的嘴里滴下腐蚀性唾液，在地面上烧出一个个小坑。韩知谦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
插在岩缝里的银枪剧烈震颤起来，枪身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爆开。当最后一个符文炸裂时，整把枪突然燃起苍白色的火焰，像被无形的手握着般飞向韩知谦。
加斯帕尔的复眼同时收缩："不可能！你明明己经......"
燃烧的银枪劈下时，枪身承受不住能量先一步粉碎。无数金属碎片像弹片般嵌入蜗牛壳，每一片都带着白焰。青蛙头的鼓膜最先炸开，接着是整个颅骨，黄绿色的脑浆还没溅出来就被汽化成恶臭的烟雾。
韩知谦的掌心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一道龙形的闪电从皮肤下钻出，角质的鳞片刮开他的血肉。当闪电完全脱离手掌时，加斯帕尔剩下的躯体像被扔进炼钢炉的蜡像，瞬间熔解成一滩沸腾的黑色残渣。
洞穴突然安静得可怕。韩知谦跪在那滩冒着热气的残渣前，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的虹膜变成了龙类的竖瞳，眼白布满金色血丝。梅兰的警报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检测到......未知能量......正在连接总部......"
世界天旋地转。韩知谦向前栽倒时，看到北条腾的手指动了一下。最后的意识里，那个声音又响起了，这次带着餍足的笑意：
"你感觉到......力量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