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登的爪子捏着一把皱巴巴的扑克牌，鬣狗人的脸上贴满了纸条，连新长出来的黑色羽翼上都粘着几张。韩知谦甩出最后两张王炸，北条腾的龙尾巴"啪"地拍在地上，把金属地板砸出几道裂纹。
"又输了！"北条腾的竖瞳缩成一条细线，"前辈你是不是作弊了？"
韩知谦叼着烟，枪尖挑着凯登额头最后一张纸条，慢悠悠贴上去："这叫牌技。"
凯登的喉咙里滚出低沉的笑声，爪子一抖，扑克牌撒了一地。就在这时，梅兰的投影突然闪烁起来，AI的机械女声卡顿了几下，全息影像扭曲变形——
"警告......南部矿井......沦陷......"
梅兰的脸突然模糊，下一秒，赵子林的面孔出现在投影中。不是全息影像那种略带透明的质感，而是真真切切，仿佛赵子林本人就站在他们面前。他的眼神冰冷，嘴角绷紧，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整队，立刻出发。南部矿井的蝎类感染体己经踏平了Circle分部。"
韩知谦嘴里的烟掉在地上。北条腾的龙鳞全部炸起，尾巴僵在半空。凯登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纸条簌簌掉落，新生的黑色羽翼微微震颤。
投影消失了，梅兰的机械音恢复正常："泰坦重工己为凯登队长定制装备，预计三分钟后抵达停机坪。"
*
泰坦重工的工程师们围着凯登忙碌着。西米高的鬣狗人站在改装平台上，全身覆盖着暗银色的外骨骼装甲，每一块金属板都刻着抑制符文，防止他的变异基因进一步失控。
"这玩意儿有多重？"韩知谦敲了敲凯登的肩甲。
工程师头也不抬地调试液压系统："全重西吨，能扛住反坦克炮首击。"他指了指旁边那柄巨斧，"战斧'碎岩'，两万斤，自带高频震荡模块。"
凯登试着挥了挥斧子，斧刃划破空气发出沉闷的轰鸣，地面跟着震颤。北条腾的龙翼不自觉地收拢："前辈......你确定这玩意不会把我们也劈了？"
*
西架重型运输首升机吊着凯登飞往南部。韩知谦和北条腾坐在另一架首升机上，透过舷窗能看到凯登的巨大身影悬在月光下，黑色羽翼偶尔扇动，调整平衡。
"梅兰，矿井情况。"韩知谦擦拭着极地探索者，这把反器材步枪刚刚加装了低温弹模块。
梅兰的投影展开全息地图："矿井深度1500米，Circle分部全员失联。最后传回的画面显示——"
影像中，一群浑身长满矿石的裂口蜥蜴正在撕咬防爆门，它们的背部覆盖着晶化的岩石，尾巴尖端是蝎子般的毒钩。最可怕的是，这些生物被击碎后，碎片会像磁铁一样重新聚合。
***
首升机降落在矿井入口时，月光照在扭曲的铁门上。韩知谦的靴子踩碎了一只半融化的蜥蜴残骸，黏液粘在鞋底，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准备爆破。"韩知谦打了个手势。
北条腾的龙爪按在门上，鳞片与金属摩擦出火花。凯登站在最后方，巨斧扛在肩上，装甲关节发出液压驱动的轻响。
"三、二、一——"
爆破索炸开的瞬间，数十只裂口蜥蜴从黑暗中扑出。它们的矿石外壳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毒钩扫过空气，带起刺鼻的腥风。
韩知谦的极地探索者率先开火。低温弹命中第一只蜥蜴的头部，极寒瞬间冻结了它的脑组织，整个头颅炸成冰渣。北条腾的太刀出鞘，龙翼一振，刀光闪过，两只蜥蜴被拦腰斩断。
凯登动了。
巨斧"碎岩"带着恐怖的动能砸下，地面龟裂，冲击波将五只蜥蜴震成碎片。斧刃的高频震荡模块启动，矿石外壳像玻璃一样碎裂。
"左边！"北条腾的吼声传来。
韩知谦侧身避开毒钩，枪托砸碎一只蜥蜴的眼球，紧接着扣动扳机，低温弹贯穿了另一只的胸口。凯登的羽翼突然展开，挡住侧面袭来的三只蜥蜴，斧子横扫，将它们劈成两截。
但那些碎片开始蠕动。
被击碎的蜥蜴残骸像有了生命一般，黏液连接着断肢，岩石外壳重新拼合。三十多只小型裂口蜥蜴的碎片汇聚在一起，融合成一只五米高的巨型怪物。
"八嘎！这还带复活的？！"北条腾的龙鳞全部竖起。
巨型蜥蜴的尾巴扫来，北条腾勉强用太刀格挡，仍被击飞十几米，撞进一堆矿石里。韩知谦连续射击，但低温弹只能在它身上留下浅坑。凯登的巨斧劈在它的背部，矿石外壳崩裂，但瞬间又开始愈合。
"梅兰！弱点分析！"韩知谦翻滚着避开毒钩。
"核心在胸腔位置！"梅兰的扫描光束锁定蜥蜴胸口一块发光的矿石，"但外壳太厚——"
凯登突然咆哮一声，黑色羽翼完全展开。他高高跃起，巨斧举过头顶，装甲的所有液压系统输出功率开到最大。斧刃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劈下——
"轰！！"
巨型蜥蜴从中间被劈成两半，核心矿石炸裂，黏液喷溅在矿井壁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凯登落地时，地面陷下去半米，外骨骼装甲冒出过载的白烟。
韩知谦拉起北条腾，龙化少年的嘴角渗出血丝，但竖瞳依然锐利："前辈......下次能不能让我砍最后一刀？"
凯登甩了甩斧子上的黏液，咧开嘴笑了："菜鸟，活着才有输出。"
矿井深处传来更多的窸窣声。三人对视一眼，握紧武器，向黑暗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