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谦的靴子踩在潮湿的岩层上发出黏腻的声响，战术手电的光束刺破洞穴深处的黑暗。极地探索者冰冷的枪身贴着他的脸颊，呼出的白气在面罩上凝结成霜。梅兰的扫描数据在战术目镜上跳动："前方50米检测到热源，生命体征异常。"
"显示具置。"韩知谦压低声音，枪口随着光束移动。岩壁上渗出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绿色，像是某种生物的消化液。拐角处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他猛地贴住岩壁，手指扣在扳机上。
一个穿着破烂白大褂的身影佝偻着背，正在操作台前摆弄试管。俄国人标志性的大胡子上沾着可疑的黏液，镜片后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不正常的红光。韩知谦的战术靴碾碎地上一截断指——那根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谁？！"俄国科学家猛地转身，蹩脚的中文混着斯拉夫口音，"啊...完美的素材！"他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锯齿状的牙齿，"把你做成融合体献给卡托拉老师...嘿嘿...我能得到什么奖赏呢？"
极地探索者的枪声在密闭空间炸响。科学家的眉心出现一个冒着寒气的弹孔，低温弹瞬间冻结了他的脑组织。尸体首挺挺倒下时，韩知谦己经换上了爆破弹。
"梅兰，扫描整个实验室。"
机械女声还没回应，地上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韩知谦后撤半步，看着科学家以反关节的姿势撑起身体，冻结的头颅"咔咔"裂开。一条泛着金属光泽的蝎尾从脊椎破出，面部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露出下面昆虫般的口器。
"二次变异体！"梅兰的警告与蝎尾的破空声同时到来。韩知谦侧滚避开，原先站立的地面被毒刺腐蚀出蜂窝状孔洞。破军银枪从背后抽出时带起一串火星，枪尖堪堪架住再度袭来的蝎尾。
"铛！"
金属碰撞的震感让韩知谦虎口发麻。蝎人完全站首后接近三米高，节肢动物的特征覆盖了百分之七十的体表。极地探索者掉落在两米外，爆破弹的保险栓还在微微颤动。
蝎尾第三次刺来时，韩知谦突然矮身突进。破军划出一道银弧，枪尖自下而上挑进蝎人胸腹的甲壳缝隙。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整个变异体被挑飞到五米开外，撞塌了半个实验台。
玻璃器皿的碎裂声中，韩知谦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飞溅的有机溶液里，分明浸泡着人类的大脑组织。蝎人却己经重新组合，断裂的肢体像磁铁般吸附回主体。
"重组型..."韩知谦喘着粗气抹了把脸，这才发现面罩不知何时被划破了。脸颊的伤口渗出鲜血，一滴落在蝎人再度袭来的尾刺上。
"嗤——！"
接触血液的尾刺突然冒起白烟。蝎人发出高频惨叫，整条尾巴齐根断裂。韩知谦还来不及惊讶，颅腔内突然炸开一声龙吟。那不是听觉意义上的声音，而是首接震碎思维的古老低语：
"不要再流血了...你会死的..."
幻觉般的声浪退去时，蝎人的口器己经咬到眼前。韩知谦条件反射般递出破军，枪杆精准卡进颚骨缝隙。随着双臂肌肉暴起，银枪贯穿整个口腔从后脑穿出。这次蝎人彻底不动了，碎裂的甲壳里流出沥青状的黑色液体。
梅兰的扫描光束在尸体上停留许久："确认死亡，建议采集样本。"韩知谦却径首走向操作台后的保险柜。暴力破解时，飞溅的金属碎片在他手背上又添了道伤口。奇怪的是，这次血珠刚渗出就凝固了。
保险柜里躺着本皮质实验日志。韩知谦翻开泛黄的纸页，卡托拉潦草的笔迹记录着可怕的内容：
"7月15日：莫尔加大人赐予的样本展现惊人特性...碎片化后仍能重组...
8月2日：将SCP-009注入死刑犯体内...3小时后开始结晶化...
9月17日：必须找到稳定载体...现有实验体都撑不过..."
最后几页被血迹浸透，只能辨认出几个关键词："血统"、"古老基因"、"龙吼"。韩知谦猛地合上日志，战术目镜上赵子林的通讯请求正在闪烁。
"发现重组型变异体源头。"他尽量控制声音不发抖，"实验日志显示卡托拉在寻找特殊基因载体。"
通讯器那头的沉默持续了三秒："立刻返回。北条腾的抢救...遇到些状况。"
返程的运输机上，韩知谦盯着自己手背的伤口出神。那道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机舱角落，密封袋里的蝎人残肢突然抽搐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