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扑过来,嘴里还在重复着那句诡异的话:“删除……删除……”
林深往后退了一步,周砚己经挡在她面前,一脚踢中老人的腹部。老人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色液体,像是某种程序错误后的溢出物。
“这不是人。”周砚低声说,“是傀儡。”
林深蹲下身,伸手去碰那人的脸,指尖刚一触到皮肤,一股冰冷的电流感瞬间窜进她的神经。她眼前一闪,仿佛看到一段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实验室里操作着什么,周围全是屏幕,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这是……记忆残留?”她皱眉。
“别碰了。”周砚拉住她的手腕,“这种东西,接触多了会干扰你的感知。”
林深点点头,收回手。她抬头看向远处那片扭曲的天际线,心里一阵发紧。
“我们得尽快找到那个坐标。”她说,“现实崩得越来越快了。”
周砚点头,两人拖着昏迷的实验体继续前行。街道上空无一人,连风都仿佛静止了。路灯忽明忽暗,像是一群垂死挣扎的眼睛。
走了没多久,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个符号指向的位置——一座废弃的大楼,门口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上面写着:“城市数据维护中心”。
“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是实验室。”林深皱眉。
“但信号是从这里发出的。”周砚摸了摸门把手,金属表面温度异常低,像是被冷冻过一样。
他掏出怀表,指针缓缓旋转,最终停在一个方向。
“地下。”他说。
林深看着他,眼神复杂:“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间锚点告诉我。”周砚轻声回答,“它能感应到现实裂缝最密集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合力推开沉重的铁门。门后是一条漆黑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烧焦的电路混合着消毒水。
他们沿着楼梯往下走,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荡。越往下,温度越低,林深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门上刻着一个青铜色的符号,和刚才那个人留下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是入口。”林深伸手摸了摸那个符号,冰冷而光滑。
周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咔哒一声,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灯光昏黄,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尘埃。各种仪器整齐排列,屏幕上闪烁着跳动的数据流。墙壁上贴满了照片、图纸、笔记,全都围绕着同一个主题——噩梦编辑器。
林深走进去,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这些……都是真的。”她喃喃道。
周砚走到一台电脑前,插上U盘,屏幕亮起,弹出一个登录界面。
“密码是什么?”林深问。
“我不知道。”周砚皱眉,“但这个U盘是我从程曦那里拿到的,应该能解锁部分数据。”
他按下回车键,系统开始加载。
与此同时,林深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桌上放着一本笔记本,封皮己经泛黄,边角卷曲。她走过去,翻开第一页。
字迹很熟悉。
是母亲的笔迹。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周砚!”她喊了一声,“我找到妈妈的笔记本了!”
周砚立刻转身,快步走过来。两人一起翻阅,每一页都记录着关于噩梦编辑器的研究进展,还有一些加密的代码和公式。
“这些内容……比我们掌握的信息要深入得多。”周砚低声说,“她早就发现了编辑器组织的真正目的。”
林深的手指滑过纸页,忽然停在一个段落上。
【如果有人读到这段文字,请相信我——反向编辑器并不是用来修复记忆的,它是用来对抗现实坍塌的最后防线。一旦启动,所有与噩梦相关的记忆都会被激活,但也意味着,现实将不再稳定。】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
“什么意思?”
周砚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妈的意思是……反向编辑器不是救赎,而是引爆点。”
林深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谁?!”她猛地回头。
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走出阴影。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平板,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
“你们终于来了。”那人说,“我等你们很久了。”
林深瞳孔一缩。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