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一紧，玄辰猛地咳嗽起来，指尖在胸口天眼图腾上摩擦出火星。他没生病，却像被什么力量从内撕扯着肺叶。
“不对劲。”他低声说，额角渗出冷汗。
天眼突然炸开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金蓝神袍猎猎作响，脚下的云砖裂开蛛网纹路。
“白泽！”玄辰大喊，声音穿透三重天阙。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回应：“来了！”
战神身影破空而至，掌中长戟嗡鸣不止。他盯着玄辰额头的天眼：“它提前觉醒了。”
“我看到……人间有东西在腐烂。”玄辰咬牙，“不是瘟疫。”
白泽神色凝重：“你看到什么？”
“符文。”玄辰闭目回忆，“像锁链，又像血管，在跳动。”
空气骤然降温，两人之间浮现出一幅虚影——尸潮如黑浪翻滚，腐臭味穿透空间扑面而来。
“这不是凡间能有的东西。”白泽低语，“是魔界的侵蚀术。”
玄辰瞳孔收缩：“我要下去。”
“不行。”白泽横戟拦住他，“你现在下界，天眼会失控。”
“可百姓在死。”玄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就像当年我的村子。”
白泽沉默片刻，取出一枚玉简拍进他胸口：“记住，别碰那些尸体的眼睛。”
神袍无风自动，玄辰己跃入云海。
坠落时耳膜被尖啸声撕裂，他咬破舌尖稳住意识。血珠刚离唇就被狂风卷走。
腐尸的哀嚎越来越近。
落地瞬间，他单膝跪地压碎三具干尸。黏液溅上护体灵光，滋啦作响。
“这是……”玄辰皱眉，鼻腔涌入腥甜气息。
地面遍布暗红菌丝，正从尸体七窍钻出。他抬脚踩断几根，断裂处喷出紫色烟雾。
“警告！”识海里响起白泽的声音，“别吸气！那是蚀魂瘴。”
玄辰屏息后退，却被什么东西抓住脚踝。
腐尸睁开银白色瞳仁，嘴角咧到耳根。
“它们活着？”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刃劈下头颅。
断颈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无数细小符文组成的黑雾。
雾气升腾凝聚成新的面孔——赫然是他儿时村长的模样。
“玄辰……”那张脸扭曲蠕动，“来陪我们吧……”
他挥刀斩断幻象，却发现左手开始发黑。毒素正沿着手臂逆流。
“糟了。”他扯开衣袖查看皮肤，果然出现蛇形纹路。
“魔毒侵体。”白泽的声音忽远忽近，“用天眼照自己。”
玄辰闭上右眼，左眼天眼迸射金光。体内经脉清晰可见，黑色丝线正在心脏周围编织茧状结构。
“它想寄生你的神格。”白泽吼道，“快切断灵脉！”
“那我会死。”玄辰抹去额上冷汗，“凡躯撑不住。”
“比被控制强！”战神怒喝。
腐尸群开始围拢，菌丝网络发出高频震颤。玄辰听到某种存在在深处呼吸——比天地更古老的节奏。
他忽然笑了：“原来如此。”
“什么？”白泽急问。
“这毒……认我为主。”玄辰任由黑线爬过咽喉，“它是我血脉里的东西。”
话音未落，整片尸海突然跪伏。菌丝抽搐着缩回地下，露出埋藏其下的石碑。
碑上刻着与他天眼中相同的符文。
“你到底是谁？”白泽声音颤抖。
玄辰伸手触碰石碑，记忆深处闪过陌生画面：披黑袍的自己站在万尸之上，脚下跪着战神白泽。
“我不知道。”他望着掌心浮现的幽紫纹印，“但它们认识我。”
夜风掠过残破村庄，吹散最后一缕瘴气。月光照在石碑表面，映出两个诡异倒影——一个身着金蓝神袍，另一个披着漆黑斗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