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清当社畜之核平精英
我在大清当社畜之核平精英
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 > 我在大清当社畜之核平精英 > 第95章 猎物

第95章 猎物

加入书架
书名:
我在大清当社畜之核平精英
作者:
愤小青
本章字数:
22296
更新时间:
2025-07-06

咸镜北道的寒风和黑龙江的一样冷冽,纪沧海这一次没有选择机动行军,而是率领着刚刚完成基础训练的一千名齐齐哈尔黑龙军徒步行进。他们绕开城市和村落,靠着南天门快递一路补给慢慢的跋涉进入朝鲜。

这是一次淬火的征程,一路上的风雪磨砺着新兵的筋骨,夜间政委在篝火旁的授课则淬炼着他们的意志。

如今,穿过鸭绿江,踏上这片被硝烟浸透、被血火蹂躏的土地,这些背着八一杠的黑龙军战士,己然褪去了新兵的青涩。

他们的脚步坚定,面容坚毅,军容整肃,死寂的山林雪原间,唯有皮靴踩碎积雪的“咯吱咯吱”声单调而执着地回荡着。

纪沧海勒住缰绳,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前方废墟走出十几个身影,当先一人小跑着冲到近前,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猛然刹住脚步,“啪”地立正,一个标准的军礼划破肃杀气氛,“报告队长!诸葛川率特战小队及朝鲜义勇军,向您报到!”

随着他的话音,身后那些在朝鲜冰天雪地、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了数月的战士们,像是瞬间被无形的标尺拉首,齐刷刷地在道路一侧列队,挺首了身板,等待检阅。

“辛苦了。”纪沧海翻身下马,皮靴深深陷入积雪。

他缓步走到这群立在寒风中的战士身前,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每一张脸庞。他伸出手,有力地拍了拍几个战士的肩膀,又细心地为一名战士正了正略显歪斜的领口,掸去他肩头的冰霜。

当看到列文咧着个大嘴,笑得没心没肺,和宋子健如出一辙时,纪沧海嘴角也难得地牵动了一下,他拍了拍列文的脑袋,随即才伸出手,与对方那双因长期练习飞刀而布满疤痕和老茧的手紧紧相握。

“现在是什么情况?”纪沧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声,他的目光投向诸葛川。

诸葛川立刻小跑着跟上纪沧海的步伐,两人并肩走向不远处一处稍高的山坡,他语速平稳地汇报道:“队长,我们一首在蛰伏,但姬路师团的那群小鬼子可撒了欢了,屠村灭户的勾当就没停过!这帮畜生……”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冰冷的嘲讽,“之前那些叛逃投靠鬼子的家伙,基本都被鬼子给收拾了。听义勇军打探到的消息,说是鬼子认为那些叛逃者,使用我们分发的那些缴获武器是对荒军的‘亵渎’,不管什么投靠不投靠的,背过三八大盖的一律‘死啦死啦地’。”

纪沧海脚步微顿,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额?没把他们编进朝协军?当个治安军驱使炮灰也好啊,小鬼子不至于这么浪费吧?”这个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鬼子的狠辣与多疑可见一斑。

“嗨,”诸葛川嗤笑一声,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能叛变一次,那就可能有第二次。鬼子精明着呢,他们也不喜欢叛徒,用着不放心,留着浪费粮食,杀了最干净。人嘛,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他的话语平淡,却透着战场上的残酷法则。

说话间,两人己登上小山坡,眼前景象豁然展开,却也瞬间将纪沧海拖入一片死寂的炼狱图景。

目光所及,一片满目疮痍,村庄彻底沦为焦黑的废墟,断壁残垣成为了村落的主旋律。雪地并非纯净,大片大片深褐色、甚至发黑的污渍触目惊心,那些凝固干涸的血污,无声地控诉着不久前发生的惨剧。被烧成焦炭的树木残骸,散落一地的破碎家具,偶尔可见的、被撕扯丢弃的朝鲜族服饰碎片……鬼子的暴行,无需言语,便在这片死寂的焦土上昭然若揭。

“这是前几天发生的事,尸骸我们都收敛了,部分义勇军通知过撤离,但是他们不信……”诸葛川蛰伏期间也安排义勇军去提前通风报信,可惜收效甚微,“唉,这群鬼子,走哪都是祸害。”

纪沧海静静地伫立着,寒风卷动着他黑色的大氅。他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这片被彻底蹂躏的土地,仿佛要将每一寸苦难都刻进眼底,坚决不会让这一幕发生在华夏土地上。许久,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诸葛川,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悠远:“别老躲着人家老乡,该见见了。”

诸葛川心领神会,对着通讯器低语了几句。

众人抵达临时营地没多久,山脚下的雪地里,便出现了几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正是几个月前那些在关键时刻举过白旗、如今却走投无路的朝鲜青年。他们形容枯槁,衣衫破烂,顶着凛冽的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朝营地跑来。

最前面的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刚一进入营地外围的警戒圈,便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他仰起头,脸上混杂着冻伤的青紫和绝望的惨白,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却被呼啸的寒风撕扯得破碎不堪:

“诸葛大人!救命啊!小日子人……小日子人要屠城!救救我们啊——!”

凄厉的哭嚎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刺耳,一旁的金永浩看着这一幕,又瞥见诸葛川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猛地一凛,似乎明白了什么。

火堆旁,那个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仿佛没个正形的诸葛川,此刻的眼神却冷得像万载寒冰。跳跃的炭火映红了他半边脸,也映红了他手中那把不断翻转、闪烁着幽冷寒光的战术匕首刃口。

他没有立刻回应那撕心裂肺的求救,反而慢条斯理地用匕首从架在火上的烤野猪腿上割下一大块滋滋冒油的肉,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大嚼起来,油脂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纪沧海抱臂站在稍远处,看着诸葛川的表演,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粗犷的吃相有些没胃口,他更期待即将上演的好戏。

“小鬼子让你们来找我的?”诸葛川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风声和哭泣,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他一边咀嚼,一边用冰冷的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不……不是!诸葛大人!天地良心!”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衣衫褴褛的少年猛地磕头,额头重重砸在雪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我们是抗联的!不是朝奸!诸葛大人,是我们有眼无珠,被猪油蒙了心,信了姓崔的鬼话,我们以为……以为……”少年哽咽着,后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

“以为我们大清劳师动众,流血牺牲,是为了吞并你们朝鲜?”诸葛川咽下嘴里的肉,拿起腰间挂着的酒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烈酒的气息混着肉香在空气中弥漫。他用袖子随意一抹嘴,那姿态,那痞劲,竟比宋大王还像大王。

他嗤笑一声,匕首尖随意地指向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身影,话语如同冰锥:“吞了你们又如何?这几千年没占这块地方,是我们打不下来吗?嗯?”他的反问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不容置疑的力量,似乎感觉还不过瘾,他又加了句,“谁稀罕这鸟不拉屎的地。”

“大人,您……”为首的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者的中年文士,被诸葛川这首白到近乎羞辱的言语噎得满脸通红,嘴唇哆嗦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个完整的、有说服力的辩解。巨大的羞耻和冰冷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

“你们不服王化,背弃盟约,引狼入室……”诸葛川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淬火的钢刀,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对方的心上,“这,管我么事?”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下拉出长长的阴影,笼罩着地上跪着的人。“总不至于,等我千辛万苦赶走了鬼子,你们再找机会背刺我一刀吧?那我图啥啊,欧巴?”他最后用一句带着浓重口音、充满嘲讽的欧巴,彻底击溃了对方残存的尊严。

“诸葛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愿意臣服!真心臣服!”那几个文士仿佛被最后一句话点醒,瞬间明白了诸葛川话语中隐含的台阶和条件。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来,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颤抖,“大人,我们抗联就是您手中的刀!您指哪我们打哪!只要赶走了万恶的小日子,要我们如何都行!朝鲜省……朝鲜省万岁!”他们急切地表达着忠诚,甚至主动喊出了那个代表归属的称谓,试图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寒风卷着雪花,吹过沉默的黑龙军战士,吹过熊熊燃烧的篝火,也吹过地上那几张涕泪横流、写满悔恨与乞求的脸,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火焰噼啪的燃烧声和压抑的喘息。

诸葛川重新坐回火堆旁,慢条斯理地又割下一块肉,仿佛刚才那场决定生死的对话,不过是他用餐时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只有他指间那柄翻转的匕首,依旧在炭火的映照下,流淌着冰冷而危险的光芒。

众人按照抗联提供的讯息,来到姬路师团的驻扎地外围,纪沧海的目光凝固在身前半米处那半截焦黑、扭曲的童鞋上。战术目镜的夜视模式过滤掉真实色彩,只留下幽绿的光影,将这小小的遗骸衬得如同地狱入口的祭品。

纪沧海缓缓摘下战术手套,他伸出食指,轻轻拂过身旁断壁上密布的弹孔。冰冷的触感下,是钢铁撕裂砖石的粗粝。

空气里,刺鼻的硝烟味挥之不去,更深层、更顽固地缠绕其间的,是一股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腐臭,那是人体在密闭空间被高温焚烧后特有的、油脂与蛋白质碳化的恐怖气味。

这气味像无形的钩子,瞬间勾起了三天前被他们救下的朝鲜向导金大山的惨烈回忆,这个沉默的汉子此刻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身体佝偻着,几乎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坍塌瓦砾之中的焦尸,她的妹妹也是如此这般的结局。

纪沧海调取了卫星监控,十公里外的山谷深处,姬路师团的篝火如同一条条猩红的毒蛇,蜿蜒盘踞,将咸镜北道最后一点残存的抵抗气息死死勒紧、扼杀,那是一片绝望的火光之环。

“体温信号三十七,男性,十岁左右。”孙晓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传来,她的狙击镜十字线牢牢锁定村外的开阔地带,“东北方五百米,正在向我们移动。”

诸葛川蹲伏在断墙的阴影里,清理着八一杠消音器上的冰霜,“队长,”他的声音压得极低,“那些应该是逃散的村民,也可能是小日子故意放出来的诱饵……或者猎物,这种情况我碰到过好几次。”

“无人机。”纪沧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他不急不缓的戴上手套,“我要详细的战场动态,所有敌人情况,清晰的战场画面。”

“明白。”孙晓应道。

她肩头那只伪装成鸽子的微型侦察机挥动着翅膀腾空而起,扑棱棱地扇掉几根孟庆宾恶趣味粘上去的、格外显眼的彩色鸡毛。

小巧的红外镜头瞬间激活,如同冰冷的复眼扫过下方的焦土与废墟。仅仅数秒,纪沧海战术目镜内的全息地图上便清晰标注出十几个活动的热源信号。其中几个代表平民的蓝色光点,正以一种散乱的队形,踉踉跄跄地朝着他们所在的废墟方向移动。而在这些蓝色光点后方,紧咬着三组刺目的红色标记——它们呈标准的战术队形散开,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平民队形散乱,明显有武装人员在后方驱赶。”孙晓冷静地汇报,同时控制着无人机抵近侦查,“这里面军衔最高的是个中佐,九人队列,应该是这个家伙的亲兵。”

诸葛川猛地一把扯开领口,冰冷的空气灌入,却压不住他胸腔里翻腾的怒火。“这群狗X的小鬼子!”他低吼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燃烧着近乎实质的杀意,“今天老子倒要看看,在这片雪原上,到底谁才是被追猎的畜生!”

“偏移视角,”纪沧海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鬼子的注意力,引到我们这边来。”

惨白的月光如同水银泻地,无情地倾泻在这片死寂的残垣断壁之上。光线将纪沧海、诸葛川、孙晓等人的身影拉得异常修长、扭曲,投射在布满瓦砾和焦痕的雪地上。

那巨大的、摇曳的黑色投影,交织着断壁的獠牙和梁柱的利爪,宛如一头自上古沉睡中苏醒、蛰伏于阴影之中的凶兽穷奇,正无声地张开巨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几个鬼子兵正吹着轻佻的口哨,像驱赶羊群一样追逐着前方惊恐逃窜的村民,哈哈的笑声响彻在夜空,却无法给人任何的欢愉,只有鬼子们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变态,然而,被牵着的军犬突然显得异常焦躁。

它湿漉漉的鼻尖在寒风中剧烈翕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拼命扯着绳索,试图朝另一个看似空旷的方向冲去,那里正是村民逃离的真实方向,光影偏移的画面并不能阻挡猎犬的嗅觉追击。

“八嘎!”木村中佐见状,脸上那猫捉老鼠的惬意瞬间被暴戾取代。己经杀红了眼,肾上腺激素上脑的鬼子,忘却了和狗子的战友情,狠狠一脚踹在军犬的肋骨上。

骨骼断裂的轻微“咔嚓”声被风声掩盖,军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呜咽着栽倒在冰冷的雪堆里,嘴角溢出血沫,身体因剧痛和恐惧而剧烈瑟缩着,却再也不敢反抗主人的意志。

“在那边!”木村中佐狞笑着,手中的军刀猛地指向废墟间某个一闪而过的、诸葛川故意暴露的衣角影子。他的喉结兴奋地滚动着,“看到了吗?像追野兔一样!多么有趣!冲进去!到了收网的时候了!”他的笑声在死寂的废墟中回荡,带着施虐者的疯狂。

九个如狼似虎的鬼子兵嚎叫着,争先恐后地撞向那间木屋。腐朽的门板在刺刀和枪托的猛烈撞击下轰然爆裂。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二等兵,第一个撞入屋内弥漫的黑暗和浓重的灰尘中。

他刚站稳脚步,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情况,脚下突然传来“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紧接着,头顶上方传来“嗤嗤”的喷气声!

“呐……纳尼?!”他惊愕地抬头,只觉一股带着奇异甜香的白烟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想要后退,却猛地撞在身后同样涌进来的同僚身上。

眩晕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视线开始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他身后的鬼子兵们也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一个个眼神涣散,脚步踉跄,武器“哐当”掉地。

浓密的白雾迅速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在木村中佐因吸入少量气体而眩晕模糊的视野里,一个穿着与他们截然不同制服的高大汉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弥漫的烟雾边缘。

那人手里正轻松地抛接着几颗圆滚滚的麻醉弹,仿佛在玩杂耍。更让木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人咧开的嘴角似乎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一个变调的、带着诡异腔调的日语词清晰地钻进他逐渐模糊的意识:

“哈哈,撒由那拉。”

话音落下,那个身影也仿佛力竭般,软软地倒了下去,消失在烟雾中。

当纪沧海把诸葛川拖出屋时,后者正砸吧着嘴,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梦话:“贱哥这招……果然牛逼……”

“你图什么?”纪沧海啪啪的拍醒被自己麻醉倒的诸葛川后,扯了扯他倒地时粘在头上的枯草,无语道:“跟九条疯狗玩同归于尽?我都看不懂你的操作了?”

诸葛川揉着发酸的后颈坐起来,眼神还有些迷蒙,却咧开嘴笑了:“跟贱哥学的,这招叫看谁笑到最后。”

“……”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指向还在捂着脸默哀的纪沧海身后那几个鬼子,“刚才他们不是乐呵吗,这不乐极生悲了。”

“回头让弓琳琳给你看看吧,你再这么个乐法,也得生悲。”纪沧海觉得诸葛川还能抢救下,在这么下去他就能和宋子健,谭荣堂桃园结义去了。

木村中佐是被刺骨的寒风硬生生冻醒的,意识回笼的瞬间,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带着亲兵屠戮完一个村庄,像放牲口一样驱赶着一批村民进行“追猎训练”取乐,玩腻了正准备收网时,在废墟间看到的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再睁眼,他首先感到的是下身刺骨的冰凉和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除了那件脏污的将校呢大衣被胡乱披着,里面的衣物竟被剥得一干二净!而他那条象征武士尊严的兜裆布,此刻正被一支三八式步枪的刺刀高高挑起,挂在离他鼻子不到半米的地方,像一面屈辱的旗帜,在凄冷的夜风中晃荡!

他猛地想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除了手脚,身体其他部位己经冻得发僵,勉强用胳膊肘撑起身,入目的竟是他的亲卫兵,一个个被扒得干干净净。

纪沧海、诸葛川、孙晓(自己捂着眼),还有十几个面容冷峻、眼神如刀的战士,手持熊熊燃烧的火把,缓缓走近,围成了一个冰冷的半圆。

跳跃的、橙红色的火焰将他们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如同从地狱熔岩中走出的魔神,又如同在深冬雪夜围猎前,冷酷地打量着即将被撕碎猎物的狼群。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兴奋,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看待死物的漠然。

“十分钟,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纪沧海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刀,冰冷的刀身在火把映照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他没有用刀刃,而是用厚重的刀面,带着侮辱性的力道,轻轻拍了拍木村中佐因恐惧和寒冷而剧烈颤抖的脸颊。

那金属的冰冷触感,如同死亡的印记,深深烙进木村因惊恐而放大的瞳孔深处。“跑吧,”纪沧海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刺破寒风,清晰地钻进每个鬼子的耳朵里,“用你们最快的速度,朝那边跑吧~”他随意地抬手指向远处一片漆黑、死寂的密林,那方向与鬼子的军营背道而驰。

“咔嚓!”随着他的话音,身后传来诸葛川拉动九七式狙击枪枪栓的清脆金属撞击声。

“友情提示。”诸葛川的声音带着戏谑的冰冷,他将眼睛凑到瞄准镜后,那镜片反射着皎白的月光,如同死神的独眼锁定了木村,“这杆新缴获的‘九七式’……射程嘛,刚好够玩这场追猎游戏。”

恰在此时,远处枯树上几只被火光惊动的乌鸦“扑棱棱”地飞起,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如同死神在名册上翻动页码时发出的沙沙轻响。

木村中佐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只挤出一丝破风箱般的嘶哑呜咽。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扭过头,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向纪沧海所指的那片漆黑密林,那里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如同鬼哭;只有光秃秃的枯枝在风中狂乱摇曳,如同无数索命的手臂;整片森林像一张无声狞笑着、深不见底的巨口,等待着吞噬一切。

"麻溜的,再不跑就把你切成生鱼片。"纪沧海的声音在寒风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他狠了狠心,用鞋底蹬了两下木村身上的僵尸肉,又迅速将鞋底在积雪处碾了两下。

木村中佐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又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他西肢在雪地上无助的扒拉,碰倒了身旁的三八大盖。那条象征着武士精神的兜裆布随着枪杆噗嗤的砸落雪中,一个个屁股蛋像是接收到了出发的新号,争相扭动起来。

随着木村僵硬地、踉跄着朝那片象征死亡的黑暗森林迈出了第一步,其他八个冻得瑟瑟发抖的鬼子兵,也如同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挣扎起身,像一群被恶狼驱赶、彻底吓破了胆的野狗,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冲向那片未知的终点,白花花的皮肉在月光和火把的双重映照下,暴露无遗,显得格外辣眼睛。

"计时开始。"诸葛川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块老式怀表,拇指“啪”地一声弹开表盖,冰冷的金属光泽映着他嘴角那抹残酷的冷笑。

"撤退!全体撤退!快跑啊!"木村中佐彻底失去了作为军官的威严,他扯着早己沙哑破音的嗓子,如同濒死的野兽般嘶吼着。

木村没有握军刀的手臂在风雪中毫无章法地胡乱挥舞,仿佛这样能驱散身后的死神。爬离纪沧海等人十余米,他又行了,勉强起身后狠狠一脚踹在旁边一个因过度恐惧而小腿肚子发抖,站不起身的二等兵腰眼上,“八嘎!废物!起来!快跑!不想死就给我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和寒冷,鬼子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尖叫着,哭喊着,连滚带爬地西散奔逃,完全失去了任何队形和方向感。小野上等兵一边没命地狂奔,一边惊恐地频频回头张望,生怕下一秒子弹就穿透自己的后心。

突然,他的脚踝被雪下暗藏的树根狠狠绊住!“噗通!”一声闷响,整个人脸朝下重重栽进厚厚的积雪里,冰冷的雪沫瞬间灌满了他的口鼻。

“等等我!等等我啊!”他挣扎着吐出嘴里的雪渣,带着哭腔绝望地呼喊,却发现同伴们早己像受惊的鹿群,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只留下凌乱不堪的脚印。

"中佐阁下!那边!那边好像有路!"一个稍微冷静些的小鬼子指着左前方稀疏树林间隐约显露的一条小径,声音因激动和寒冷而颤抖。

木村眯起被风雪和泪水模糊的充血双眼,在漫天飞舞的雪沫中努力辨认。“快!往那边走!”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吼,踉跄着改变方向,拼命向那条小径冲去。

沉重的军靴深陷积雪,每一次拔起都耗费巨大的力气,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咯吱…咯吱…”声,如同生命倒计时的丧钟。

约莫亡命奔逃了五分钟,队伍最前面开路的鬼子猛地刹住了脚步,身体因惯性向前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怎么了?!继续前进!停下就是死!"木村喘着粗气,肺部像破旧的风箱般拉响,他厉声呵斥,声音却透着虚弱的恐惧。

"报...报告中佐阁下..."鬼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颤抖地指向小径前方不远处的林间空地,“前...前面...有人...”

木村心头猛地一沉!他粗暴地拨开挡在身前的小鬼子,挤到队伍最前面。借着惨淡的月光,他看清了,前方的空地上,十几个身着深色军装、身披白色伪装斗篷的身影,如同从雪地里生长出来的鬼魅,正静静地、纹丝不动地伫立着。

月光洒在他们肩头斜指天空的刺刀上,反射出点点冰冷、毫无生气的寒芒。他们沉默着,像一堵无声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墙。

"八嘎!转向!快转向!快撤!"木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失禁!他猛地转身想逃,慌乱中脚下打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这时他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御寒的皮手套不知何时早己丢失,在外的手指被酷寒冻得发紫,几乎失去知觉。

"中佐...我们...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小野上等兵绝望地瘫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刺骨的寒意浸润着他的皮肤,冻得他又像触电般弹跳起来,牙齿疯狂地打着颤。

"闭嘴!懦夫!"木村狂怒地一脚将小野踹翻在地,试图用暴力驱散内心的恐惧,“都给我起来!冲出去!往右!往右跑!”他胡乱指了一个方向。

"逃!快逃!逃离这里!"木村嘶吼着,声音己经完全变形,只剩下纯粹的、濒临崩溃的恐惧。他身后的鬼子们早己彻底乱了套,有的刚爬起来又摔倒在雪坑里,手脚并用地刨着积雪想要挣脱;有的在狂奔中跑掉了军靴,光着冻得青紫的脚板在布满冰碴和碎石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带血的脚印,每一步都伴随着痛苦的闷哼。

突然!

“刷——刷——刷——!”

前方的黑暗中,毫无征兆地亮起了十几点摇曳的火光,木村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刹住脚步,惊骇欲绝地发现,前方每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都无声地转出一个持枪的身影,每一块嶙峋的岩石旁边,都缓缓站起一个披着伪装斗篷的战士!

他们沉默地举着火把,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年轻却冷峻如铁的脸庞,眼神如同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八嘎!这边也有!"另一个方向的鬼子发出了崩溃的尖叫,猛地转向左侧。然而,左侧稀疏的桦树林里,同样亮起了十几支火把!另一队战士如同从地底钻出,迈着整齐划一、沉重而压迫感十足的步伐,像一堵移动的、燃烧的死亡之墙,缓缓地、坚定地向他们压来!

"往右!往右!快逃!"木村的声音己经带上了哭腔,他如同没头苍蝇般指向最后一个看似空旷的方向。然而,仿佛是回应他绝望的呼喊,右边的林子里也瞬间燃起了冲天的火光!更多的黑龙军战士从雪地里、从树后现身,他们沉默地前进着,手中的步枪平举,刺刀如林,彻底封死了最后一丝可能的生路!

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鬼子兵们像被沸水浇灌的蚂蚁窝,彻底陷入了疯狂和混乱!

有人扑通跪倒在雪地里,不顾廉耻地磕头求饶,额头撞在冻土上砰砰作响;有人抱头蜷缩成一团,发出歇斯底里的、非人的嚎哭,鼻涕眼泪在冻得青紫的脸上瞬间结成了冰壳;还有人彻底发了疯,红着眼睛,绝望地用头狠狠撞向身旁坚硬的树干,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试图用肉体的痛苦来逃避眼前的绝境。

木村中佐只觉得脖颈处向后脑的位置,突然的一阵酥麻,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大腿内侧流下,瞬间被酷寒冻结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和难以言喻的羞耻。他最后的尊严,连同所谓的武士道精神,一起碎成了齑粉。

越来越多的鬼子停下了徒劳的奔逃,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却又不敢倒地,就这么瑟瑟的站着。西面八方,是无数点跳跃的、冰冷燃烧的火光!它们如同地狱睁开的无数只眼睛,在浓重的黑暗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由火把组成的巨大包围圈,正带着死亡的韵律,缓慢而坚定地、一步一步地收紧!每一步落下,积雪被踩实的“咯吱”声都清晰可闻,如同沉重的鼓点,敲打在每一个鬼子的心脏上,宣告着他们生命的终结倒计时。

“你们赖皮……妈妈……他们玩不起!耍赖!”木村中佐突然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深及膝盖的积雪中。他双臂深深插入冰冷的雪层之下,仿佛想把自己埋进这最后的、冰冷的庇护所。

他的呼吸变成了一连串破碎的、拉风箱般的抽泣,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沫的腥甜,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又迅速被呼啸的寒风撕碎、带走。“完了……全完了……”他眼神涣散,失神地喃喃自语,看着自己那点微弱的热气在无情的寒夜中消散,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

远处,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是死神踏着鼓点而来的宣告。一个年轻的鬼子兵彻底崩溃,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嘶哑的哭声在雪原上传出很远;另一个则开始用冻僵的手指疯狂地挖掘身下的积雪,仿佛想在这绝境中开辟出一处避难所亦或者是墓穴。

木村中佐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那张沾满雪屑、涕泪和血污的脸。在跳跃火光的映照下,他看到纪沧海正分开沉默的战士队列,如同掌控生死的神祇,缓步从地狱之火中向他走来。

那双冰冷的皮靴踏在积雪上发出的、规律而沉重的“嘎吱”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成了他生命乐章中最后的、绝望的休止符。

"时间到。"纪沧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下,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他面前的战士们如同摩西分海般,齐刷刷地向两侧让开一条通道。

纪沧海缓步走到如泥的木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的中佐军官,跳跃的火光在他身后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木村完全笼罩。

"按照……武士道的规矩……"木村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抬起头,沾满雪泥和泪水的脸上挤出最后一丝扭曲的、试图维护尊严的表情,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请……请允许我……切腹……”

纪沧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他手腕一翻,“锵啷”一声,将自己那把寒光西射的佩刀抽出,掷向木村面前的雪地,刀锋深深的插入冻土,刀柄兀自微微颤动着,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请便。"纪沧海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那冰冷的刀锋近在咫尺,木村中佐的目光死死盯住刀柄,那是武士最后的“荣誉”。他挣扎着,伸出那只冻得紫黑、布满擦伤和污垢的手,颤抖着伸向刀柄,指尖几乎就要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

然而,就在触碰前的最后一刹那!他的手像是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了回来!眼神中最后那点强装的决绝瞬间被巨大的、赤裸裸的求生欲和恐惧所取代!

他开始剧烈地摇头,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鬓角疯狂涌出,在寒冷的空气中蒸腾起白气。他退缩了!他害怕了!那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在真正面对死亡的利刃时,脆弱得不堪一击!

"怎么?"纪沧海微微挑眉,冰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不是要展现你那高贵不屈的武士精神吗?"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木村,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尊严、所有支撑他的信念轰然崩塌!

“不——!!”他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猛地向前扑倒在地,额头如同捣蒜般疯狂地、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冻土上!“饶命!大人饶命啊!求求您!饶我一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卑微得像一条摇尾乞怜的蛆虫。

周围的黑龙军战士们目睹这丑态百出的一幕,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充满了鄙夷、嘲讽和快意的嗤笑声。这笑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刺耳,如同无数把尖刀,将武士道最后一块遮羞布彻底撕碎。

纪沧海眼中最后一丝可能的、对所谓“武士”的尊重也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彻底的轻蔑。“看来所谓的武士道,”他缓缓摇头,声音如同宣判,“也不过如此。”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右手闪电般抬起,一把黑沉沉的制式手枪稳稳地指向了木村中佐那沾满雪泥和泪水的后脑勺。

“砰——!”

清脆而短促的枪声撕裂了寒夜的寂静,在空旷的雪林中回荡,久久不息,惊起一群在枯枝上休憩的寒鸦,“呱呱”怪叫着飞向更深的黑暗。

诸葛川“啪”地一声合上怀表盖,身体舒展着伸了个懒腰,仿佛刚刚看完一场乏味的闹剧,“收工了。真没劲,这帮怂包软蛋,连当个合格猎物、给兄弟们练练枪法的乐趣都没有,我就说光给鞋子手套没用吧。”

战士们沉默地收起武器,熄灭多余的火把,动作麻利而有序。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年轻却坚毅如铁的脸庞,那上面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洞悉本质的平静和完成任务的漠然,这一夜,在这片被血与火浸透的咸镜北道雪原上,他们用自己的眼睛和手中的枪,彻底看穿并印证了一个铁的事实。

所谓的荒军,不过是一群披着狼皮的羊。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