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穿梭于街巷之间,终抵尚书府邸。“表妹,我有要事相商。”萧默面带羞赧,将宋婉引至一旁。宋婉面露疑惑之色,轻声问道:“表哥,究竟何事,还需如此避人耳目?”
萧默尴尬的挠了挠头,支吾道:“那个,我欲向你打听一事,林瑜姑娘可曾许配人家,亦或心中可有属意之人?”
宋婉闻言,心中顿生促狭之意,欲逗一逗这位表哥。她故意叹了口气,摇着头道:“表哥,林姑娘可是早己有了心仪之人。”萧默一听,宛如遭了晴天霹雳,脸色瞬间煞白,眼神中满是失落,急切问道:“是何人?”宋婉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此人乃京城有名的才子,才情出众,貌比潘安。”萧默只觉心都要碎了,呆立原地,如遭雷击。
宋婉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不忍再逗,忙笑道:“表哥莫急,我逗你呢。林姑娘并未有属意之人,也未许配人家。”萧默这才回过神来,又羞又恼道:“表妹,你可吓死我了。”
而此时,在不远处等待的林瑜和翠儿,见宋婉和萧默许久未归,翠儿嘟囔道:“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这么久。”林瑜虽未言语,但眼中也闪过一丝好奇。
过了好一会儿,宋婉和萧默终于走了过来。宋婉笑着对林瑜说道:“小瑜儿,刚刚我和表哥聊了好些有趣的事儿呢。”
林瑜一脸八卦样,却还要假装不在意,轻声问道:“是吗?不知是何事这般有趣?”
萧默的眼神始终不敢与林瑜对视,支支吾吾道:“就是一些……一些家常罢了。”翠儿在一旁打趣道:“瞧表少爷这害羞的模样,莫不是和我们家小姐说了什么悄悄话?”此话一出,众人皆笑了起来,萧默更是涨红了脸。
宋婉故作神秘的悠悠开口:“萧默表哥呀,方才同我说,前些日子来咱们府里,瞧见一姑娘,对这姑娘一见倾心,想着不知道如何表达心意,这不,来问问我,怎么样才能讨那位姑娘的欢心呢!”
萧默时不时偷偷看向林瑜,心中暗自思索着该如何表露自己的心意。而林瑜似也察觉到了萧默的目光,心中不由腹诽——萧默一首看自己作甚,婉婉说的那姑娘难不成是我?思及此,林瑜脸颊瞬间染上绯红,低垂着头,心中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林瑜偷偷打量萧默,才发现今日萧默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少年郎君外罩的月白云纹广袖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内里青竹暗纹的素纱中衣。这看似寻常的搭配,却在走动时显出玄机——日光流转间,袍角竟浮出十二色暗彩,原是江南织造局三年才得一匹的"月光锦"。腰间束着银丝暗绣蹀躞带,左侧悬着羊脂白玉双鱼佩,右侧挂着错金螭纹香囊,走动时碎玉轻撞的声响清脆悦耳。本就生的妖孽的脸,此刻更是异常夺目,果然人靠衣装,不过萧默不打扮也好看。今日光顾着好吃的好玩的,竟然都没发现萧默的小心机。
林瑜正暗自想着,一阵喧闹声从远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家丁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华服少年走来。那少年趾高气昂,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宋婉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哟,这是哪家的美人儿,竟如此动人。”华服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前去拉宋婉的手。顾言辞见状,瞬间挡在宋婉身前,怒目而视:“休得无礼!”华服少年冷笑一声:“你又是何人,敢来管本少爷的闲事。”
萧默挺首胸膛,朗声道:“此乃尚书府,你说我们是什么人,岂容你这般无理。”
那华服少年听了顾言辞的话,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哼,站在人家门口就说是这里的人?哼,我管你是谁,今天这姑娘我要定了。”
顾言辞对着宋婉说道:“婉儿,你带着林姑娘她们先进去,剩下的事交给我和你表哥就好。”
宋婉瞥了那少年一眼,点点头道:“那你们当心,别太过了。”
华服少年听了宋婉这话,气得跳脚:“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说着,便一挥手,让家丁们上前。萧默和顾言辞对视一眼,摆开架势迎战。林瑜和翠儿被宋婉拉着往后退,林瑜担忧地看着萧默的方向,攥紧了衣角。
打斗中,萧默身姿矫健,拳脚生风,几下就打倒了几个家丁。顾言辞也毫不逊色,剑眉星目满是冷峻,三两下便将靠近的人击退。华服少年见形势不妙,竟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朝萧默刺去。林瑜惊呼一声:“小心!”就在匕首快要碰到萧默时,顾言辞一个箭步上前,用手臂挡了一下,匕首划伤了他的手臂。
华服少年见伤了人,也有些害怕,这时,尚书府的护卫听到动静赶来。华服少年见势不妙,带着家丁落荒而逃。宋婉赶紧上前查看顾言辞的伤势,林瑜也快步走到顾言辞身边,眼中满是担忧。
萧默看着林瑜和宋婉都只关心顾言辞,心里那个酸溜溜啊。萧默不开心,怎么没人关心我,虽然我没受伤。他故意咳嗽了两声,想引起林瑜的注意。可林瑜正专注地看着顾言辞的伤口,焦急地说:“顾公子,你这伤得赶紧处理,别感染了。”宋婉也在一旁忙前忙后,找布来包扎。萧默越想越气,暗自嘀咕:“我刚刚也出力了呀,就没人问问我累不累。”
这时,翠儿似乎察觉到了萧默的不满,笑着说:“表少爷,你刚刚可英勇了,那些家丁都不是你的对手呢。”萧默听到这话,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林瑜这才想起萧默,转头看向他,柔声道:“萧…萧公子,你也没事吧?”萧默瞬间心花怒放,忙摆摆手道:“我没事,一点都不累。”
宋婉看着他们,打趣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没事就好。先把言辞哥哥的伤处理好,劳烦表哥你等下送他回去,今日我们这出门么久,母亲该着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林瑜轻轻点头,目光仍带着担忧,“顾公子,你好好养伤。”
顾言辞看看林瑜,又看看宋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们放心,不碍事。”萧默在一旁看着,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但还是应下送顾言辞回去之事。
宋婉带着林瑜和翠儿往回走,一路上,林瑜还不时回头看向萧默和顾言辞的方向。宋婉打趣她,“小瑜儿,你这心里呀,怕是有了萧表哥呢。”林瑜脸颊绯红,嗔怪道:“婉婉,你又胡说。”
另一边,萧默扶着顾言辞,嘴里嘟囔着,“顾兄,你瞧瞧,我表妹眼里就只有你这伤了。”顾言辞笑着摇头,“你这小子,今天就看出你不对劲了,原来是看上了人家林姑娘。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这都瞒着我。”
萧默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八字都没一撇呢嘛,我不得先找表妹了解清楚,才好告诉你吗,不然传出去,给她造成困扰多不好。”
“哟,这还是我们整日里游手好闲的萧公子吗?这才见了人家林姑娘几次就情根深种了?”
萧默很不赞同顾言辞对自己的评价:“有你这么挖苦自己好兄弟的嘛?谁一天游手好闲了。”顾言辞看着萧默的赖皮样,无奈的说道:“你可想好了,林姑娘可是婉儿好友,情同姐妹,你若是没有正经打算,趁早断了这个念头,不然将来婉儿是要怪你的。”
萧默沉默片刻,回道:“我自是知道。”随即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催促顾言辞:“别说这个了,你还走不走了,这么点伤再不回家都快愈合了,方才在我表妹面前还装的一副重伤的样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想让我表妹心疼你啊,你小子手段也可以啊!”
顾言辞被萧默识破,故意板着脸道:“大哥就别笑二哥了,你还有脸打趣我呢。”两人正说着,迎面走来几个世家公子。
其中一人瞧见顾言辞,诧异道:“顾兄,你这是咋啦?”顾言辞还没来得及答话,萧默就抢着说:“英雄救美呗,还能是新因为啥,受了点小伤。”众人一听,都露出好奇的神色,纷纷追问具体情况。
顾言辞没办法,只好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其中一个书生笑着说:“顾兄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不过那穿华服的少年是谁啊,这么嚣张。”顾言辞晃了晃脑袋:“不知道,看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肯定是有后台的。”萧默哼了一声:“管他是谁呢,敢在尚书府闹事,迟早有他好看的。”
众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萧默搀着顾言辞继续往前走,嘴里还嘟囔着:“等我把林姑娘娶回家,看你还怎么笑话我。”顾言辞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也为好友感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