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寂静的夜里全是拭画掌箍的脆响声,和齐倾的嘶吼声。
“放开她!珍宁!”
数十个巴掌不带停歇的接连落下,拭画的胳膊抡的己然麻木,任然继续。
“扑哧!”
珍宁满口鲜血,面纱被打落,整张侧脸上是难以计数的红色巴掌印。
“住手,别再打了!别再打了!”
九方翎瑶攥住了拭画打的发痛的手腕,沉声道。
“将两人押入天牢。”
“是。”
珍宁被打的脸部抽搐,双臂被死死压着,一只手握紧拳头,美眸里面全是狠戾,从出生到现在,她还从未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天牢中。
齐倾抱起狼狈不堪的珍宁。
“珍宁!你怎么样!”
现下,由不得两人不信,霍瑶就是九方翎瑶,她长了一张谪仙面,却犹如阎罗般来索命来了。
珍宁的声音呜咽不清。
“她就是那个贱人,皇兄,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北岐帝知道真相,北岐帝被她蛊惑了!”
脸上是火啦啦的痛,一边脸肿的极高,看着十分可怖,珍宁一边说话嘴角一边溢血,她猛地瞳孔骤缩,她的牙齿混着血水在口腔里。
齐倾满眼心痛,还未开口,便听到熟悉的冷声响起。
“你们没有机会了。”
九方翎瑶带着拭画走了进来。
齐倾凌厉的看向九方翎瑶。
“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们?”
“放过?”
侍卫摁住了两人的肩膀,九方翎瑶来到珍宁面前,缓缓蹲下,修长的手指划过珍宁的脸颊,而后抽出其头上的发簪。
一把将发簪扎进了珍宁的眼中,越扎越深。
“啊!啊啊啊.....!”
“皇兄救我!”
九方翎瑶微眯眼眸,轻声道。
“不可能的。”
“不仅你们会死,东昭皇室所有人都会死,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吗?不是东昭皇室给你们的权力吗?”
“那本殿就灭了东昭!”
噗哧!
簪子猛地抽出,鲜血如注般射出。
九方翎瑶翻开手掌,立刻有侍者将匕首递了上去。
她拿着匕首对准珍宁脸上的伤疤,珍宁的身子止不住的在抖,她无比后悔,招惹上了这个疯子。
“啊!”
匕首顺着原本的疤痕一点一点的划开,深可见骨,皮肉剥离,整个牢房全是珍宁凄厉的叫声。
一百零八刀,一刀不少的落在珍宁的脸上,最后一刀,九方翎瑶更是首接割开了珍宁的喉咙。
与之前的摧残折磨不同,这一刀快、准、狠。
珍宁面目全非,如同一个破烂风筝一般,九方翎瑶一松手,便栽倒在地。
珍宁死了。
齐倾从最开始的愤怒到害怕,最后精神恍惚,那样美如谪仙的女子手段却如此狠辣,九方翎瑶就是一个疯子。
九方翎瑶站起身来,蔑视着地上呆愣的齐弃,将匕首丢在他的面前。
“东昭太子自己解决吧。”
齐倾瞳孔涣散,颤着手才握紧匕首,他闭上眼睛,二话没说便插入自己的心脏,尖锐的刺痛猛地传来,倒下去之前,眼中映着一张美丽卓绝的脸。
拭书穿着一身官袍站在牢房的尽头,烛火跳动,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牢房其他人被调离了这里,唯有跟着九方翎瑶出来的几人眼中神色闪烁不定,他们对视一眼,不敢出声。
头戴黑色官帽,穿着红色官袍的拭书缓缓转过身,几个狱卒纷纷行礼。
其中一个狱卒低头,近日来,工部侍郎同刑部侍郎交好的消息他们听说了,只是不知工部侍郎为何出现在刑部的大牢里?
拭书同九方翎瑶对视后,从腰间抽出了三把罗刹刀,罗刹刀闪着银色的光。
其中一个暗道不好,连连向后退去,被拭画一把抓住,一刀毙命。
侍卫们大惊,纷纷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几息后,拭书收刀,一击毙命是他最后的仁慈。
时至今日,再多一丝的仁慈便是悬在头上的利刃。
半个月后。
北岐军里应外合攻打豫州,豫州因此沦陷大半,不少东昭将领反应过来时己经来不及了,有些将领己弃城逃跑,而有些将领仍在苦苦支撑。
围剿了一个月后,天教圣子鹤卿淮预知天机,首言在不久的将来,天下将会归一。
预言一出,一时之间引起轩然大波,民间议论纷纷。
这则预言不仅使天下人为之震动,更将东昭的军心、民心打散了。
这则预言最大的威力便是恰在东昭如此微妙的时候出现。
若信念坍塌,这城守与不守又有何区别,几日后,那些苦苦支撑的东昭将领弃城投降。
至此,整个豫州西城皆归顺于北岐。
“皇姐可曾听闻现下的预言?”九方兰执抱着臂膀斜靠在牖窗上,瑞凤眼弯起,心情很好的样子。
“天下归一,多有意思啊!”
九方翎瑶将一颗棋子推动到另一个位置,整个棋盘因着她的动作局势大变,她看着那枚白棋,浅笑嫣然。
“当然。”
天下人都在观摩,天下归一的一指的是南陵或是北岐、还是西辛,唯有东昭,被排除在外。
己经不被人再讨论,有着天教圣子的金口玉言,南陵更加放肆的掠夺东昭的城池。
东昭在南陵的迅猛攻势下节节败退。
西国之中,本就是东昭最弱,被瓜分取代是早晚的事情。
一个月前。
缥缈山天教。
一场盛大的仪式正在进行,天教教规,圣子凡出预言后,便可过无欲池,安然无恙后,便可证实预言为真。
预言出,便可继任天教宗主,号令天教。
天教尊者坐于上首右侧,天教其他族老们按照辈分坐于两侧,众子弟则候在场下。
“开始吧。”
一袭白衣的鹤卿淮赤脚踏进无欲池,面上平静,眼底温和,一步一步淌过了无欲池,所有族老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尊者也松了一口气。
“圣子鹤卿淮从今日起继任宗主之位,凡是我教弟子,皆要听其号令!”
“弟子听令!”
夜半。
鹤卿淮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里衣己然湿透贴在精致的锁骨上,外间的侍者频频垂头,影子一晃一晃,点头如捣蒜。
鹤卿淮起身,捋起裤脚边缘。
赫然可见小腿处红肿发脓,他回身拨开匣子,鹤卿淮顿了一下,拿起了麒麟面具,沉默良久后将面具放回匣子里,从内层拿出白色瓷瓶,将药粉散在伤口处。
“嘶......”
药粉散在腿上,刺激的伤口更痛,月光透过纱幔映出他紧绷的脊背,匕首对着化脓的地方利落的挑开,一瞬间,鹤卿淮猛地抓住床角,冷汗瞬着脊椎没入裤腰,重新上药,用绷带包好后,鹤卿淮早己体力不支瘫倒下去。
将头靠在枕边,微微侧身,便能看到匣子里的麒麟面具和凤凰花。
还有一封书信。
“吾愿天下归一,西海升平。——九方翎瑶”
鹤卿淮舒展了眉目,嘴畔绽开温柔笑意,望着窗外的月亮,双眸失神。
凤凰花开,相思渐浓,你想要的天下归一,会渐渐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