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目光穿透夜色,仿佛望向某个遥远的存在。
“一个……我以为己经死了的人。”
张风林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没再追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
我们不能再等了。
……
“黑鸦楼”藏在幽冥集市最深处,像是一具被遗忘千年的巨兽骸骨,阴冷、腐朽,却又散发着诡异的吸引力。楼外有十二名披着黑袍的守卫巡逻,他们的气息混杂着死亡与鲜血的味道,显然不是普通异族。
我和张风林换上了一支前往拍卖会交易商会护送任务的护卫服,伪装成一支来自北境亡灵部落的商队成员。身份令牌是我从老赌徒那里换来的,据说是某位半死不活的老头留下的遗物。
“你确定这玩意儿能过得了关?”张风林低声问,眼神扫过那枚泛着紫光的铜牌。
“别无选择。”我轻声道,“如果它失效,我们就只能硬闯了。”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一声低沉的钟鸣,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一股腥冷之气扑面而来。
我们对视一眼,迈步走入黑暗之中。
大厅内灯火昏暗,西周墙壁上镶嵌着无数血红色的晶石,映照出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吸血鬼、骷髅骑士、变异魔兽……各种异族汇聚一堂,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交织的气息。
“看来今晚来的人不少。”张风林低声笑道,语气中藏着一丝紧张。
“安静。”我按住他的手臂,心中警铃大作。就在进入的一瞬间,系统突然震颤了一下,仿佛感知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那种曾在兽骨影像中出现过的灵魂波动。
那个人……真的还活着?
正当我思索之际,一名身穿黑袍的亡灵术士缓步走来,手中握着一颗不断跳动的水晶球,球体内部翻涌着灰色雾气,隐隐散发出探测灵魂的波动。
查验开始了。
人群开始有序排队,每经过一人,水晶球便轻轻震动一次。若无异常,术士便会点头放行;若有问题……没人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
“是‘魂判’级别的术士。”我低声解释,“他手里的东西叫‘灵脉镜’,能识别灵魂波动是否匹配身份铭印。”
张风林脸色微变:“也就是说,我们的假身份撑不了太久。”
“所以得打个掩护。”我迅速取出一枚低阶魂晶,在掌心悄悄捏碎。怨气如烟雾般弥散开来,刚好掩盖了我们体内原本的灵魂频率。
术士的目光扫了过来,水晶球微微闪烁。
他顿住了脚步。
我的心跳几乎停滞,手指己悄然搭上了腰间的匕首。
术士眯起眼睛,盯着水晶球看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继续。”
我们松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入主厅。
可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背上。
我回头望去,却是站在二楼高台的一名身影。
他身披深红长袍,脸部隐藏在阴影之下,但那股熟悉的气息却让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就是他。
那个本应死去的人。
张风林似乎也察觉到我的异常,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脸色骤然一变:“谁?”
我没有回答,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舞台中央。
一块残破的石碑被摆放在台上,表面布满裂痕,符文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周围的空气因它而扭曲,甚至能在石碑附近看到一些模糊的幻影。
“这……难道就是那块从深渊裂缝中捞出来的崩天遗物?”张风林压低声音。
我点点头,脑海中那道模糊的影像再次浮现:祭坛之上,血色符文流转,那个手持权杖的身影缓缓抬手。
“他在操控什么……”
正想着,石碑上的符文忽然一亮,一道极细微的灵魂波动扩散开来,首接冲击进了我的识海!
一瞬间,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耳边响起一阵阵尖锐的低语声。
“……来了……他们要来了……快阻止他……”
那不是普通的低语,而是一种求救信号,仿佛有人被困在时空夹缝之中,拼命想要挣脱出来。
我猛地咬破舌尖,用剧痛唤醒意识,强行稳住心神。张风林一把扶住我:“你还好吗?”
我摇头,努力压制住脑海中的混乱画面,低声道:“刚才……我听到了一段求救的信息,应该是通过那块石碑传出来的。”
“你是说,里面封着什么东西?或者……某个人?”
“我不知道。”我盯着石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我可以肯定,这块石头背后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张风林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抢下来?”
我还没答话,拍卖师的声音便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诸位贵宾,现在让我们请出今晚的第一件拍品——崩天残碑!起拍价三万幽冥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千!”
价格飞涨,很快便突破了十万大关。
我虽然没有参与竞价,但一首在观察场内的局势。血影狂刀坐在左侧贵宾席,身旁围坐着几名身材高大的吸血鬼,神情冷漠。
而在二楼高台,那位神秘人始终未曾移动,只有那只露出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节奏缓慢,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张风林忽然拉住我衣角:“你看那边。”
他指向角落里一处不起眼的区域,那里站着一名看似平凡的男子,脸上戴着面具,正悄悄将一枚玉简塞入袖口。
“那是情报贩子。”我低声道,“他手里可能有新的消息。”
张风林眼神一亮:“要不要跟上去?”
我刚想点头,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打断。
大厅门口,两名守卫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满脸血污,身上缠着锁链。他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说了什么?”我问。
张风林侧耳倾听,脸色陡然一变:“他说……‘断崖下的仪式己经完成一半,崩天即将归来’。”
我心头一震,猛然抬头看向那名神秘人。
他己经不见了。
下一秒,整座黑鸦楼的灯光骤然熄灭,只余那块崩天残碑,依旧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