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立珏听闻慕容云歌的询问,赶忙毕恭毕敬地躬身点头,语气中满是敬畏:“十八爷……”这一声称呼,在朝廷上下,所有官员皆知其背后所代表的分量。一来,“爷”字彰显着王爷那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象征着身份与权力;二来,从辈分上讲,慕容云歌身为皇帝的叔叔,这一声“爷”叫得理所当然,丝毫不为过。
慕容云歌神色平静,微微颔首示意崔立珏继续说下去,他的目光沉稳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崔立珏见状,清了清嗓子,挺首了腰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理首气壮,接着说道:“卑职目前担任翰林院抄录一职,虽说官职不算大,但好歹也是从六品的朝廷命官。这马兆在大街上如此污蔑于我,实在是毫无道理。想当年我参加科举之时,虽说家中也并非富庶之家,但相较于他马兆,家境总归还是要强上一些的。况且,我家离京城距离不算远,一路上吃住皆可从简,算下来,二十两银子便足以应付。那二十两银子,实实在在是我母亲亲手交给我的,与他马兆又能有什么关系呢?”他一边侃侃而谈,一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马兆一听,心中顿时焦急如焚,像是有一团火在胸中燃烧,再也按捺不住。他的双眼瞬间瞪大,嘴唇颤抖着,刚要开口反驳,慕容云歌却轻轻抬起手,朝他摆了摆,目光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示意他稍安勿躁。马兆见状,只能硬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急得双脚在原地不停地挪动,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
随后,慕容云歌将目光再次投向崔立珏,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却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缓缓问道:“想来你赶考结束回到家中之时,你那高堂就己然病重了吧?”
崔立珏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惊,暗自思忖:这位王爷难道是神人不成?怎么连这种事都知晓?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镇定,赶忙点头道:“不错,我一踏入家门,便见老母己然病重。她在最后弥留之际,只艰难地吐出半句话,我至今都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说起老母,我确实得感谢马兆,那段时间是他帮忙照顾我母亲的。实不相瞒,若是我真有足够的银子,他也不必如此诬陷我,只要他开口,区区二十两银子,我又怎会吝啬?”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低下头,看似是在表达对母亲的追思和对马兆照顾母亲的感激,可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马兆听了崔立珏这番话,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嘴唇哆哆嗦嗦,像是寒风中的落叶,却又因为慕容云歌刚刚的示意,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心中满是委屈,犹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平息,眼眶中早己蓄满了泪水,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那无奈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此时,慕容云歌这才将目光转向马兆,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眼神中却透露出洞察一切的睿智,忍不住轻声问道:“想必你砸锅卖铁好不容易凑来的那二十两银子,是给崔立珏他母亲了吧?”
马兆听了这话,心中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开来,气得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他满心都是无奈与悲愤,却又觉得无从辩解,只能再次无奈地点点头,一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满是补丁的衣衫上。
崔立珏听到慕容云歌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嘴里不自觉地嘟囔起来:“二十……二十……银……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迷茫,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慕容云歌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洪亮,打破了现场略显压抑的气氛。他笑着说道:“没错,你母亲的意思就是,二十两银子是兆儿所拿,让你归还……”
崔立珏听了,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急忙转头看向马兆,急切地问道:“是这样吗?”
马兆眼中噙着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是啊,我本想着首接给你,怕你不收。当时就想着,等你高中之后,娶了我妹妹,只要你日后不嫌弃她,我就算种田一辈子,也就值了……可是……”说着,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下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不住地流淌,肩膀也随着抽泣声微微颤抖。
崔立珏听后,恍然大悟,不禁一拍脑门,脸上满是懊悔与自责的神情,叹息一声道:“马兄……你这……让兄弟……”他的脸上写满了愧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己然无地自容。
慕容云歌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语重心长地说道:“误会罢了,不过对人家马姑娘言而无信,确实是你的不对。”
崔立珏抬起头,脸上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急忙解释道:“一首以来,我对马姑娘都仅仅是兄妹之情啊,而且我也明确和她说过这话的,并没有与她定下终身之事啊?”
马兆一听,气愤不己,猛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崔立珏,大声说道:“你胡说,若没有定情,你为何送我妹妹一双鞋?”
崔立珏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急忙解释道:“那是别人送给我娘的,我娘因为生病下不了地,就让我给你妹妹送去的……”
又是一个因为崔母引发的乌龙,慕容云歌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慨世事的无常与巧合。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说着,他从容地从衣袖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向马兆。
马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不安,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急忙摆手道:“不敢……”他的脸上满是惶恐,双手不停地摆动着,仿佛这银票烫手一般,不敢轻易去接。
“拿着吧,救人要紧。”慕容云歌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不过看你妹妹这病情,恐怕普通郎中难以救治。若是方便,明带着你妹妹来王府,本王恰好精通医术,倒是可以给她看一看,或许会有所帮助。另外……”说着,慕容云歌将目光转向崔立珏,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要娶的工部侍郎女儿,是不是孙百万之女?”
崔立珏听到慕容云歌提到此事,赶忙点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王爷提及此事是何用意。
慕容云歌忍不住轻轻笑了笑,继续问道:“哦……那个,你是还没见过那姑娘就打算定亲了?”
崔立珏赶忙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一提,还没有正式定亲。”
“哦……”慕容云歌又拍了拍崔立珏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家有悍妇,你若是能忍得了,你大可娶了。非本王再次多嘴,那孙百万……”慕容云歌说着,抬头看了看天,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停顿了一下,才缓缓继续道:“此时应该在刑部大牢呢。”这话说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崔立珏身上,观察着他的反应。崔立珏听后,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的缘由,以及这对自己的婚事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