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梧桐树的叶子拍打得贴在玻璃窗上,苏瑾蜷缩在沙发角落,盯着手机里未读的 99 + 条消息。工作群的催促、物业的缴费通知,还有几个月前陆骁发来的最后一条转账记录,在屏幕上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网。突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闺蜜林悦拖着行李箱撞开房门,粉色雨衣上的水珠噼里啪啦砸在地板上。
“你以为躲着就能当缩头乌龟?” 林悦甩掉雨靴,从包里掏出一瓶红酒和两盒周黑鸭,“看看你,瘦得只剩骨头了!” 她伸手要掀苏瑾裹着的毯子,却在触到对方冰凉的手指时愣住了。客厅茶几上摆着半碗结块的泡面,旁边是小北没吃完的退烧药,药盒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 “妈妈记得喝热水”。
深夜的台灯下,林悦把苏瑾乱糟糟的头发别到耳后,听她哽咽着讲述发现暧昧短信的细节。红酒杯空了又满,当苏瑾说到民政局里陆骁冷漠的侧脸时,林悦突然拍案而起:“那个混蛋!明天我就带记者去他单位!” 苏瑾慌忙按住她的手,却在触及闺蜜掌心的温度时,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第二天清晨,苏瑾是被煎蛋的香气唤醒的。厨房传来锅铲碰撞声,林悦系着卡通围裙哼着歌,背后印着的 “厨神在此” 字样随着动作晃动。“去洗漱,今天带你去美容院做护理。” 她头也不回地说,“小北我送去幼儿园了,放学首接接去我家。” 苏瑾望着闺蜜忙碌的背影,喉咙发紧 —— 自从离婚后,她连好好吃顿饭的力气都没有。
周末,林悦强行拉着苏瑾去商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她把连衣裙、口红塞满试衣间,“试试这支豆沙色,显气色!” 镜子里,苏瑾摸着新衣柔软的布料,突然想起陆骁说过她穿碎花裙像村姑。林悦像是看穿她的心思,猛地扯开帘子:“别想那个渣男!下个月我带你去海岛度假!” 阳光透过商场玻璃穹顶洒在闺蜜脸上,苏瑾第一次觉得,原来世界还可以这么明亮。
某天加班到深夜,苏瑾接到林悦的视频电话。画面里,小北戴着厨师帽,正往蛋糕胚上挤奶油:“妈妈看!我和悦悦阿姨做的彩虹蛋糕!” 孩子鼻尖沾着奶油,笑得眉眼弯弯。林悦举着手机满屋跑,展示被小北画成抽象派的客厅墙壁,背景音里传来两人欢快的笑声。苏瑾握着手机,泪水滴在键盘上,却第一次感到心口的寒冰在融化。
台风天,幼儿园提前放学。苏瑾冒雨冲到学校,却看见林悦撑着伞站在校门口,怀里还抱着熟睡的小北。“这小子非要等你,累坏了。” 她把孩子小心地放进苏瑾怀里,自己的半边肩膀却己经湿透。回家路上,林悦讲着办公室的八卦,故意把同事的糗事说得夸张,逗得苏瑾忍不住笑出声。路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积水的路面上晃出温暖的涟漪。
深夜,苏瑾翻出尘封的相册。曾经和林悦在大学宿舍偷吃火锅、毕业旅行时挤在青旅的照片,一张张划过指尖。原来这么多年,无论相隔多远,总有个人会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带着烟火气闯进她的生活。窗外的风雨依旧呼啸,床头的手机亮起,是林悦发来的消息:“明天带你去学拳击,以后渣男见你绕道走!”
苏瑾笑着打下回复,泪水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终于明白,爱情或许会让人遍体鳞伤,但友情的温暖,足以支撑她熬过所有黑暗的日子,重新拥抱生活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