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枭简单粗暴的指令,成了温知味接下来几日的行动指南。
面对那些依旧不死心,试图通过各种由头接近“一味禅心”的“有心人”,温知味不再像最初那般惊慌失措。
“抱歉,家主身体不适,概不见客。”
“食材采买?皆有固定渠道,无需外人操心。”
“秘方?祖传之物,概不外传。”
温知味言语客气,态度却疏离冷淡,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几次三番下来,那些明面上的刺探,果然消停了不少。
“一味禅心”的院门,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紧闭与……死寂。
温知味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却丝毫不敢放松。
她总觉得,程默那条“幽狼”,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
这一天,温知味终于得到厉枭的允许,可以外出采买一次。
时间,依旧被严格限制在一个时辰之内。
采买的地点,也只能是那几个厉枭早己“确认”过安全的固定店铺。
温知味提着竹篮,快步走在熟悉的胡同里。
今日的胡同,与往日并无不同。
温知味却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处,在每一个她不曾留意的角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这种感觉,让她如芒在背,手心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回到“一味禅心”,温知味将这种异样的感觉,以及在采买途中察觉到的几个看似不起眼、却又透着古怪的细节,一一告知了厉枭。
男人听完,依旧面无表情。
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闪过了一丝极其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意。
“知道了。”厉枭淡淡开口,“这几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踏出卧房半步。”
“连……连厨房和药圃也不行吗?”温知味心头一紧。
“不行。”男人的语气不容置喙,“所有吃食汤药,我会让外面的人,按时送来。”
温知味:“……”
这个男人,又想搞什么鬼?
接下来的两日,温知味便真的被厉枭彻底禁足在了这间小小的卧房之内。
每日三餐,以及厉枭的药膳,都由那些神秘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放在门口,再由温知味取进来。
厉枭则整日待在窗边,或者……对着那张画满了各种标记的“一味禅心”布局图,一看,就是数个小时。
男人不说话,温知味也不敢问。
房间内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要凝固。
首到第三日的清晨。
温知味推开窗,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微风,突然从窗外吹了进来。
那血腥味,极淡,极淡,却又真实存在。
她下意识地看向厉枭。
男人依旧靠在窗边,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温知味敏锐地发现,厉枭放在窗棂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指尖处,似乎……沾染了一点点,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印记。
以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一闪而逝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疲惫与……狠戾。
温知味心中一动,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难道……昨夜……
“今日的风,有些喧嚣。”厉枭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轻松?
温知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男人。
“那些扰人的苍蝇,暂时……应该不会再来了。”厉枭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却让温知味看得心头发寒。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温知味不得而知。
这个男人用了何种手段去除那些“苍蝇”,她同样一无所知。
只知道,巷口那些窥伺目光,自此日后,彻底消失。
厉枭对她的“管制”,也松懈了一丝。
偶尔,温知味去厨房或后院,厉枭也只是……远远看着,不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