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还跟那小丫头片子废什么话!首接把这扇破门给踹了完事!”
一个流里流气、充满不耐烦的声音,从“一味禅心”厚重的院门外传来。
紧接着,是温守诚那带着几分得意与狠毒的嗓音。
“不急。先让她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温知味!我再给你最后十秒钟!你要是再不乖乖把门打开,就别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给你留最后一丝体面了!”
温知味背靠着冰凉的院门,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们……
他们真的带人来了。
“砰——!”
沉重的木门在剧烈的撞击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震得温知味整个人都跟着晃了三晃。
透过门缝,她能清晰地看到,温守诚和五婶婆那两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的几个吊儿郎当、眼神不善的年轻混混。
“开门!听见没有!你个不孝女!”五婶婆尖着嗓子,在门外破口大骂,“今天你要是不把房契和秘方都给我们交出来,我们就让你这‘一味禅心’,从今往后,变成‘一堆废墟’!”
温知味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却依旧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抵住房门。
“不行……绝对不能……不能让他们进来……”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
一旦让这群人闯进来,“一味禅心”就全完了!
母亲留下的那些手札秘方,也全都会被他们像鬣狗一样抢走!
怎么办?
报警吗?
她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却冰凉得像一块寒铁。
报警……要怎么说?
说自己的远房宗亲,为了抢夺家产,雇了小混混来砸门?
警察来了,看到屋里还藏着一个来历不明、身份成谜、还随时可能“杀人灭口”的活阎王,那她……又该如何解释?
旧的麻烦没解决,新的、更致命的麻烦,又会接踵而至!
温知味感觉自己被逼到了一个真正的绝境。
前有饿狼,后有猛虎。
她无路可退,也……无计可施。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主卧的方向。
那个男人……
厉枭,此刻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本她平日里最宝贝的、母亲留下的手抄孤本医案,看得……津津有味?
仿佛外面那震耳欲聋的踹门声和污言秽语,都只是与他无关的、扰人清净的……背景噪音。
温知味那颗好不容易才燃起一丝斗志的心,在看到他那副事不关己、冷漠至极的模样时,又一次,被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
她还在指望什么呢?
他昨天不是己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
“砰——!!”
又是一声更加沉重的巨响!
院门的门栓,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竟被硬生生踹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我数到三!”门外,传来温守诚气急败坏的最后通牒,“一!”
“二!”
“再不开门,我们就真撞了!到时候砸坏了你这院子里的瓶瓶罐罐,可别怪我们不念及最后一丝亲情!”
温知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她死死咬着牙,准备用自己那瘦弱的身体,去做最后的、也是最无力的抵挡。
就在温守诚得意的大笑和混混们的起哄声中,那扇摇摇欲坠的院门,即将被彻底撞开的瞬间——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突然从她身后伸出,轻轻地,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温知味猛地一僵,回头。
“让开。”
他开口,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温知味的心上,也砸在了门外所有人的喧嚣之上。
温知味还没反应过来。
男人己经越过她,单手,缓缓地,拉开了那道即将破碎的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