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体质好弱,年纪轻轻的一场小手术下来,居然快要虚脱了,而且行动还不便,这个天劫的主调很有可能是对医这个概念进行考核,结合现在的年代背景,怕是很难过关,老祖宗也不见了踪影,劫数来的太急,还说想看看小然的本事,试试他能不能帮上忙的,目前这情况,没得指望,只能靠自己了。
“荷姑,你本名叫什么,总叫姑的有点别扭?”
“回老爷,荷然。”最后那个名的声音基本上听不见。
“叫啥?我没听见。”
“荷然。”
“算了,还是叫你荷姑吧,认字吗?”
“认识一些的。”
“这张纸上面写的东西记下来。”
“记下了老爷。”
“医生,医生,有人在门口晕倒了”
“荷姑,给点钱让外面那几个人帮着把患者抬进来,还有今天去市场招几个伙计,力气大点的。”
“我这就去。”
经过仔细的检查,这人只是单纯的饿晕了,更深入的检查没有办法开展,等人醒后就嘱咐了几句,他就自己起身走出去了,表情十分麻木。
“老爷,城内多了好多流民,门口睡着好多小乞丐,我能不能。”
“从你的薪水里面扣。”
“好嘞,老爷。”
“荷姑你等一下,下不为例,你把门口的那些叫进来,就说管吃管住,每天跑腿和打扫卫生,没有工资。”
“就知道没有跟错人,我这就去。”
“都醒醒,都醒醒,黄蒲老爷大发善心,让你们进去做事,勤快的能留下来,管吃管住,但是没有钱拿,有没有愿意的?”
“愿意,愿意,姐姐我还能再喊两个来吗?”
“不行,喊一个来,你就得出去。”
“那算了。”
“都过来站好,认认你们以后的主子,黄蒲老爷。”
“见过老爷。”
“带他们下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领着在各处转转。”
一连几天的高强度看病,虽然累,但是让黄蒲云林对于医术的理解更上了一个台阶。
这天晚上来了一个棘手的病人。
“什么情况“
“尿血,肚子特别疼。”
“今天喝了多少水?把人放在台子上,我来检查一下。”
越是深入的检查,黄蒲云林的心就越沉,这青年身上的问题太多了,单独的每一个都可以解决,但合起来,对于这个年代的普通人来说就是绝症。
“你们是这个孩子的父母,对吧。”
“医生,我们才来这座城市不久,还没有找到工作,听街坊说您的医术了得。”
“他的情况不太乐观,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暂时只能把命保着,多的,我也无能为力。”
“是不是钱的问题?”
黄蒲云林摇了摇头,没有接话,走出门后朝着荷姑招了招手。
“你去一趟圣玛丽娜医院找弗斯特医生,让他给你开这几种药物,跑快点,单子拿好。”
来到医院,顺利找到了那名医生,不过,只开到了一种药物,其他的处于管制状态,需要找医师主管签名确认后才能拿到。
也就一天的时间,那个重症小孩就离开了,那对父母走之前,看着黄蒲云林的眼神中是带着怨的。
“我让你招的人呢?”
“老爷,市场上的全是些面黄肌瘦的汉子,根本做不了护院,再说了,现在这个世道,哪有那么些强壮的男人,能不能适当放宽条件,昨天来了一个应聘的,我给招了,说是回去收拾收拾,今天才能来,瞧瞧时间,应该快到了。”
“请问这里的东家是黄蒲云林吗?昨天有位小姐说,这儿缺护院和打杂的。”
“唉唉,是的,你总算是来了。”
“管吃管住对吧?”
“嗯,快进来,这就是你的新东家,过来认认脸。”
“我叫爱罗毅,前朝王府一等侍卫,还跟随过冯大帅。”
“你这么有本事,跑我这来当护院打杂,是不是有些屈才了。”
“我的房间在哪?”
“跟我来,你睡在东家隔壁。”
凌晨两点左右,爱罗毅突然从床上坐起,裹好上衣就翻墙出去。
三分钟后,手里拎着一男一女从正门进来。
“把他们放了吧。”看清了准备纵火行凶者的面容后,黄蒲云华摆了摆手。
“好。”十分听话的首接将手中的俩人扔出大门。
“其实,可以把他们放在地上,自己可以走出去,这人也太暴力了吧,难怪没人要的”,荷姑在一旁小声蛐蛐着。
爱罗毅路过时瞟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走回房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
采购回来的荷姑还未进门就大声嚷嚷着,“老爷,老爷,城内来了好多外国人,白的黑的黄的什么样的都有,好生稀奇,全是没见过的,但他们好像是来抢东西的。”
当看到自家药堂的前厅里面全是人时,急忙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看见是黄蒲云林安稳的在坐上给人看病时,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爱罗毅!雇你来不是杵那看着的,过来帮忙。”
“咋滴,摆着一副臭脸,不高兴被使唤?扣你的薪水。”
抿着嘴,深吸一口气,爱罗毅十分不悦的走过来,像拎小鸡仔一样,将那些不愿排队的患者放在他们该站的位置,然后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谁不排队,我就把他丢出去。”
本来吵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只剩黄蒲云林的问询声。
“荷姑,你跑一趟药房,按着单子买一些药回来,家里的存量不够了。”
“好勒,老爷,我这就去。”
就在她前脚踏出门槛的时候,一个上衣满是半干血液的男人抱着一个几近昏迷的女人踉踉跄跄的跑进门,声音沙哑的叫着“救救我妻子,救救我妻子。”
错身而过的荷姑马上掉头,紧跟在男人身后,“老爷,是个孕妇,大出血。”
“送进来,准备手术,你快去买药。”
“抽屉里面可能有您需要的东西,昨天额外找弗斯特医生要的”。
黄蒲云林打开身前木桌的抽屉,拿起药瓶一看,有点惊讶,虽然不是那种救命药,但有了这样东西,这次手术的压力会少很多。
看见这个出血孕妇的那一刻,他不自主的回想起了那一晚,郜晓晴那个疯狂的女人,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一定要杀了她。
让男人把那个孕妇抱上里屋临时搭的手术台,便开始准备这次手术,黄蒲云林给那个女人把过脉,还算平稳,出血量看着挺大,其实也还好,事情顺利的话,西个小时之内就能结束,吩咐爱罗毅将大厅的一些患者遣散,通知他们明天再来。
一刻钟后,荷姑空手而归。
“让你买的药呢?”黄蒲云林语气有点不耐,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大。
“吼我干什么?我跑了附近几家药店,都关门了,出告示了,以后买药要去指定的地方,而且还要携带医院开的证明,不然就以倒卖罪抓起来。”
“行吧,错怪你了,进来给我打下手。”
清洗血渍,身体和器械消毒后,手术开始。
精准的找到下刀的位置,用力切下的时候,毫无征兆的一股鲜血如喷泉般涌出,然后那个孕妇突然起身,伸手抓住黄蒲云林正在运刀的手,用力往下一带,一寸长的切口出现在几人眼前。
随后,孕妇自己将手伸进去,重复了当年黄蒲云林见到的场景,此时的荷姑己吓的在地。
放下了手术刀,将那个刚出世的胎儿接过,望着手中己经停止呼吸的小婴儿,心里有种十分难受的情绪在滋生,随即拿起针线准备缝合伤口,再看女人瞪大了双眼,十分痛苦的走了。
外面的男人似乎嘴巴里还在念叨,给自己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给孕妇整理好仪容,让荷姑找了一件合适的衣服给女人穿上。
“对不起,我尽力了,没有救回令夫人,孩子也夭折了。”
闻言的男人跪在了地上,嘴里念着“为什么会这这样,为什么”,然后站起身一把抓住黄蒲云林的衣领,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你是不是故意的,都欺负我,所有人都欺负我,你们都给我等着,还有你这个庸医,没本事就别开医馆,我要把你们都杀了”,陷入癫狂的男人开始用力掐住手中人的脖子。
“爱罗毅,快进来,有人要杀东家。”
晚饭后,黄蒲玉林坐在桌前,仔细回想分析着白天的事情,虽然他不是西医,但是无数年的经验明确的指示了在那个地方下刀绝不会出现那种意外,接下来的病患中肯定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一定要仔细甄别。
等到夜深了,黄蒲云林依旧不能睡,闭上眼,脑中就会出现白天手术时的场景,艰难的挪动到柜子前面,从拿出的一卷长针中抽出几根,点燃蜡烛,反复过火消毒。
在脑袋上稍稍摸索了一遍,找到了百会,西神聪、神庭和安眠穴,一一准确进针。
三五分钟后,安然入睡。
不过三小时,满身大汗的黄蒲云林滚落在地,“咚”的一声,惊醒了爱罗毅及荷姑。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前胸和背心都汗透了,赶快换换。”
反观高大的爱罗毅则是双眼死死盯着自己的‘东家’,“这个问题一定要解决,不然裂缝会越来越大,最后填不上就完了。”
“我知道。”
一夜未眠的黄蒲云林第二天继续开门行医,但是他把部分开药的活交给了荷姑,大部分患者都是常规病例,开的药都差不多,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药铺不卖药了。
“老爷,所有治疗风寒的药己用完,消肿止痛的外涂药也没有了。”
“知道了。”
“老人家,您就按着这个方子吃,三副药,一定可以痊愈。”
在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后,吩咐爱罗毅去关门。
“请等一下。”
望着眼前这个八字胡,黄蒲云林十分不悦,语气特别冲的说了一句:“我们这儿不给外国人看病,街角有一家医院,麻烦移步到那,而且我家也没有药材了。”
“我今天不是来看病的,是想请先生去我新开的医院任职的,不知阁下是否愿意。”
“不愿意。”
“那里有更先进的设备和更齐全的药物,我见过您做手术,可以断定您是个十分厉害的医生,只要去我开的医院,肯定可以救更多的人,这里不是有句话,医者仁心,悬壶济世。”
“那也不能给你这种人当走狗。”
“请阁下对我尊重一些,礼仪之邦就是这种态度吗?三天后我再来,希望能收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
“你应该去的。”
“你哪边的?这么喜欢给外国人当走狗?”
“东家,你考虑好,事关重大。”
一天之后,东仁医院。
“十分欢迎您的到来,黄蒲先生。”
“我是个残疾人,你确定要?”
“您的医术我看在眼里,再说我特地定制了一些辅助设备帮助您开展手术。”
“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大概一周前。”
“我的精力有限,每日只用安排五个病人给我,不要工资。”
“荷姑,把脉会吧?”
“嗯。”
“医馆里面的病人就交给你了,需要开什么药,就把单子拿到我这来。”
“好的,老爷。”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道这场考核还要多久结束,不过我有感觉,接下来肯定会有大动作,不然请我一个残疾人来大医院坐诊是为什么,仅仅是看中我的医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