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陈留王刘协手持木剑,在御花园里蹦蹦跳跳地追着一只蝴蝶,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看向正在树下闭目养神的剑术老师王越,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王师,您为何不去参加皇兄举办的‘天下第一横勇无敌’争夺战呢?听说赢了能得御赐金牌,还能封侯呢!”
王越眼皮一跳,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淡然模样,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慢悠悠道:
“协儿啊,为师早己超脱这些虚名。江湖浮华,不过过眼云烟……”
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假山后传来:
“呸!还‘超脱虚名’?谁不知道你王越是个官迷啊!当年为了当官,连羌族首领的脑袋都砍了,结果回来发现朝廷压根没给你升职,气得在贺兰山脚骂了三天街!”
众人回头,只见越女剑阿青倚在柱子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脸戏谑。
王越老脸一红,强撑道:“青丫头,休得胡言!”
阿青笑嘻嘻地跳过来,拍了拍刘协的脑袋:“小殿下,你可别被你师父骗了。他要是真不在乎,怎么每次听说陛下要封官,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越:“……”
刘协好奇:“阿青姐姐,那擂台很难吗?”
阿青叹了口气:“难不难?这么说吧——你师父要是上去,说不定就给人打成西红柿!”
王越:“???”
王越气得胡子首翘:“青丫头!你莫要小瞧老夫!老夫当年也是……”
阿青摆摆手打断他:“行行行,知道你年轻时一剑挑翻过十八个山贼。”她顿了顿,忽然叹了口气,“不过啊,这擂台上的狠人可比山贼厉害多了。”
刘协眼睛一亮:“青姐姐,你上过擂台?”
阿青点点头,一脸遗憾:“上过啊,守擂守到第八场,遇到赵云了,没打过。”
王越一愣:“你……输了?”
阿青翻了个白眼:“废话!那可是赵云!他的枪法跟银龙似的,我竹棒都快被他挑飞了。”
刘协兴致勃勃:“那前边七场呢?你都遇到了谁?”
阿青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过去:
1.夏侯渊——“那家伙箭术不错,可惜近战差点意思,被我三招点中手腕,弓都拿不稳。”
2.高顺——“陷阵营的统领,铁甲厚得跟乌龟似的,不过动作太慢,被我绕后一棒敲晕。”
3.穆桂英——“这女人猛得很!刀法大开大合,差点把我逼出擂台,最后靠轻功险胜。”
4.樊梨花——“她更离谱!九凤朝阳刀带风雷声,要不是我跑得快,差点被劈成两半!”
5.赵雨——“枪法跟她哥一个路数,但力道差了点,勉强打赢。”
6.夏侯淳——“独眼将军,凶得很!可惜我专打他盲区,十招放倒。”
7.凌统——“这小子年轻气盛,被我戏耍了三十回合,最后自己累趴下了。”
王越:“……”
他的表情逐渐凝固,额角渗出一滴冷汗。
王越内心疯狂咆哮:
“夏侯渊?高顺?穆桂英?樊梨花?!这哪是比武,这是闯阎王殿吧?!”
“赵雨的枪法据说己得赵云七分真传,阿青居然能赢?”
“凌统可是江东小霸王再世,她怎么赢的?!”
但表面上,他强装镇定,捋了捋胡子,干咳一声:
“哼!不过是些后生晚辈,老夫若在巅峰时期……”
阿青斜眼看他:“巅峰时期?您老现在不也天天吹自己‘一剑十八贼’吗?”
王越老脸一红,恼羞成怒:“老夫那是谦虚!真要动真格的,老夫——”
刘协突然插嘴:“王师,要不您也去试试?孤可以给您写个推荐信!”
王越瞬间噎住,半晌憋出一句:
“殿下,老臣……最近腰疼。”
阿青噗嗤一笑,拍了拍王越的肩膀:
“行啦,别硬撑了。您要是真上了擂台,估计第一场就得被抬下来。”
王越气得胡子首抖:“胡说!老夫——”
阿青打断他,笑眯眯道:“您知道现在擂台上最流行什么吗?”
刘协好奇:“什么?”
阿青:“‘一招秒王越’的赌局。”
王越:“……”
他默默转身,扶着柱子,背影萧索。
刘协同情地看着他:“王师,您还好吧?”
王越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
“老夫……去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