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几日的观察,郑淑发现这云舒月每次来如意坊都穿的很是单薄。
看着今日温度骤降的天气。
郑淑便早早把大厂备着,等待云舒月下车就给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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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披上大厂的云舒月脸色渐渐变好。
陆清宁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总觉得她今日的脸色有些苍白。
原来是冻的!!
自己常年习武,没有觉得什么。
云舒月不同,她身体单薄,穿的还是初冬的薄袄。
陆清宁埋怨自己心真大!!
这都没有发现!!
郑淑又看了看旁边的陆清宁。
一身貂绒芙蓉绣花对襟首领长衫,一头墨发高高竖起,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
“这位小姐是?”
云舒月回答道:“郑管事,这位是宣恩将军之女陆清宁。”
郑淑:“原来是陆大小姐,欢迎欢迎。”
“绿芜,把我的牡丹锦绣大厂拿来。”
很快,绿芜便把大厂拿来,递给陆清宁身边的柳儿。
“有劳这位姑娘给小姐披上。”
陆清宁道:“没事,我不冷。”
郑淑道:
“己是腊月里了,昨日还算和暖,不想今日忽然刮起北风,气温骤降得厉害。”
“小姐们金枝玉叶的,可得多添些衣裳。”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若是着了风寒,年节里可就难受了。”
陆清宁常年习武,也没有感觉今日多冷。
但郑淑盛情难却,就由着柳儿给自己披上!
陆清宁:“有劳郑管事了。”
郑淑:“无妨!”
把二人引上楼,郑淑就告辞,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陆清宁在云舒月身边小声说:“可以啊,得如意坊郑管事的亲自迎接。”
“你可知这如意坊,是现在上京顶顶有名的绣坊。”
云舒月:“我知道。”
“看来你大伯母和云舒夏把你放在这里学技,是下了血本的。”
云舒月:“其实没有什么,都是商会的里的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是照付些。”
陆清宁:“不不不!这你可理解错了!”
“很多官宦人家都想把自家女儿送到这里来学,可是没有一个来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陆清宁:“因为如意坊从不招收学徒,她们的绣娘没有一个是上京本地之人。”
“还有,你别郑管事只是小小一届女流,但在上京,公侯将军家夫人面前都是说的上话。”
“很多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
“你的面子不薄哦!”
“快说说,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
云舒月:“怎么可能?”
“都是上京商会之人,和大伯都是认识之人,而且常年打交道,这点交情应该是有的吧?”
“况且今年是我们云家主持商会,我想如意坊应该会买点面子。”
对。
应该是这样!
肯定跟李辰星和谢舒砚没有关系!
陆清宁:“就这么简单?”
云舒月点点头:“肯定就是如此。”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会?是你想多了!”
指尖随意拨弄着绣线尾端。
为了防止陆清宁继续深究这个问题,云舒月挑眉看向身旁之人:
“你要和我一起学绣花么?”
陆清宁盯着眼前色彩斑斓的绣绷,粗细各异的绣线,以及云舒月半幅未完成的牡丹图。
话音未落便轻轻摇头:“我可不喜这些劳什子!”
“绣娘讲课很有意思的,不妨来听听?”
“西岁父亲就派绣娘到府中让我学这些,每次只要看绣娘来,我就偷偷跑出去练鞭子。”
“被哥哥们抓好几回,也被打了好几回。”
“但只要绣娘一来,我就跑。”
“跟你老鼠看见猫似的!!”
云舒月:“……”
“一到习武课,不管是刮风下雨,我都学的可有劲了。后来父亲实在没有办法,就不让我学女红,改成习武练鞭。”
……
两人还在说话,绣娘很快就来,和她们二人相互见礼。
“你学习吧,我出去转转,等你下课,我再来找你玩。”
说完,陆清宁就潇洒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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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月的课时间太长,陆清宁没有等到她下课,就被老父亲一句话叫回府中。
巳时下课。
红香给云舒月一个纸条。
上面写着:父亲叫我回府,明日再来找你玩——陆清宁。
云舒月善绢花小楷,而陆清宁善写草书!
果然!
见字如面。
陆清宁虽不喜女工,但字却写的非常铿锵有力,潇洒肆意,就如她的人一样洒脱!
云舒月笑了笑。
真好!!
有父亲喊回家的感觉真好。
她忆起儿时,那时云恒尚在身旁。
母亲秦氏在厨下备妥晚膳,顽劣贪玩的她,总在庭院里流连忘返,而云恒总会笑着唤她回家吃饭。
这般寻常不过的烟火图景,如今却似天际星辰,明明璀璨依旧,却隔着茫茫岁月的长河,再难触碰。
眼角竟不自觉的流出一点眼泪。。。
红香看着眼前的云舒月。
云舒月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流出眼泪?
其实,她在给云舒月之前,己经看了其中的字,不过是寻常的留言。
她转念一想:
这个年纪的姑娘,最是喜欢和小姐妹一起玩耍。
今日二小姐伤心,想必是因为陆大小姐提前回府的缘由。
她轻声呼唤一声:“二小姐。”
云舒月挑起袖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走吧!”
过去的事情,总归还是停留在过去。
而现在。
云舒月面临的一个麻烦。
在杜氏面前如何解释昨日之事。
自己才能顺利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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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花厅。
饭菜上齐。
意外!!
只有她一人。
张嬷嬷见云舒月回来,赶紧上前拉开木凳。
云舒月:“张嬷嬷,大伯母和哥哥呢?”
张嬷嬷笑道:“大夫人特地交代过,大夫人和云谦少爷今日有商会应酬,今日晚膳不必等她们。”
“二小姐用完晚膳后,就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就行。”
云舒月淡淡“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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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楼落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舒月走到床边,拿起荷包,将里面的玉佩拿出。
用手轻轻的抚摸。
“玉是块好玉,人也是个好人!”
“可是这些都离我太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