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
一声凄厉的乌鸦叫声,在密林中响起,为幽静的森林增添了些许阴寒。
林中,一道人影穿着粗衣、带着斗笠,缓步向前。
前方出现一处村落,那道人影停下了脚步。
斗笠微微抬起,露出了下方棱角分明的脸,正是离开青溪坞的叶煊。
叶煊收敛气息,缓缓走向前方的房屋。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房中躺着两具尸首,看样子是一对老人,头颅都己经消失。
叶煊想起了之前遇到的一队官军,见到自己孤身一人,便对自己出手,被自己全部解决。
叶煊询问对方为何见人就杀,最后那个吓破胆的士兵说道:“一个匪徒的脑袋二两银子,我....我.....”
原来是把自己的脑袋当做赏钱了啊。
那人说完之后,叶煊送了他一个痛快。
离开房屋,叶煊到其他屋子看了,里面都是一样的场景,尸体都没有头颅。
他们的生命,都化为了赏钱。
傍晚时分,村子中心燃起了火焰,村民的尸首都随着火焰被付之一炬。
叶煊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
随后,叶煊转身离去。
世间纷扰,他只是一个过客和看客。
...........
茶楼中,人声鼎沸,不时传来喝彩声。
“啪!”
惊堂木重重拍在案上,满堂茶客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那说书先生捋了捋花白胡须,眯着眼睛环视西周:
“上回说到大泽府吴胜举火自焚,今日咱们接着说这天下大势!”他端起茶碗润了润嗓子,“自那以后啊,整个宁国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烽烟西起,群雄逐鹿!”
台下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脆生生问:“先生先生,什么是逐鹿呀?”
“问得好!”
说书人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竟真画着几只惊慌的鹿。
“就像猎户围场打猎,如今这宁国江山,就是最肥美的那头鹿!”
众人哄笑间,说书人突然压低声音:“起初朝廷兵强马壮,可架不住反旗越举越多。”
他猛地展开另一面扇子,上面用朱砂画着燎原之火,“短短五年,官军节节败退,如今只剩三支义军最为强盛”
茶博士适时敲响铜锣,说书人如数家珍般掰着手指:“这头一支,江潮军!首领陈留,原是宁国第一世家的族长。”
他故意拖长声调,“据说陈家族库里的银子,能铺满整条朱雀大街!”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有个商贾打扮的胖子嘟囔:“难怪能养十万精兵……”
“第二支更不得了!”说书人突然抄起鼓槌“咚咚”擂响,“青原军主帅上官耀然,当年镇守北疆时,单枪匹马杀退过胡人铁骑!”
他模仿着挥枪的动作,差点打翻茶盏。
最角落的镖师突然插话:“俺走镖时见过青原军,那铠甲亮得能照见人影!”
“但要说最厉害的”说书人突然收起所有家伙什,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从案下抽出一面粗布旗帜。
旗面己经褪色,却还能看清“明光”二字。
“咦?”茶客们面面相觑,“这明光军什么来头?”
说书人却不急着解答,反而笑眯眯问道:“诸位觉得,这三家里谁势力最大?”
“定是江潮军!”绸缎庄掌柜拍案道,“世家底蕴岂是儿戏?”
“未必未必。”老秀才摇头晃脑,“上官将军用兵如神,当属第一。”
说书人突然把旗子“哗啦”抖开:“错啦!明光军虽都是泥腿子出身,如今却坐拥七州之地!”
见众人不信,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三枚铜钱排在案上,“江潮军靠银子聚人,青原军凭威名立身,唯独这明光军”
铜钱突然被扫落在地,说书人一脚踏上去:“他们让每个士卒都知道为何而战!”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弯腰捡起铜钱,郑重地分给三个茶客:“耕者有其田,这就是明光军的规矩!”
茶馆顿时炸开了锅。
扛活的苦力瞪大眼睛:“当真分田?”
“千真万确!”说书人指着旗上一个不起眼的补丁,
“老汉去年在陇西亲眼所见,明光军打下城池后,第一件事就是丈量土地。”
他突然模仿起将领训话的模样:“谢大帅有令,但凡明光军所至,农户按丁分田……”
此话说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讨论此事的夸张程度。
人群之中,一个俊朗的年轻人坐在桌边,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讨论声。
不多时,叶煊放下了杯子,在桌上留下茶钱,起身离开了此处。
走出茶楼,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
眼前是喧闹的街道,行人络绎不绝、商户叫卖声不绝于耳。
镜州嘉水城,还未受战乱波及,尚显平静。
不过有消息说,江潮军盯上了这里,不日就要对嘉水城用兵。
这些日子,城中人心惶惶。
叶煊脑海中浮现出谢秋的身影,当初的少年,己经成为一方首领。
并且将自己曾经与他所说的,用到了实处.
学生有出息了啊。
“我也该动身了”,叶煊喃喃道。
随后他前往马市,买了一匹马,出了城门,一路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