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带到一间审讯室。这里比牢房更加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朽的气息。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沾满血迹的木凳,旁边是各种形状怪异的刑具:浸泡在水中的竹签、带着倒钩的皮鞭、烧得通红的烙铁……每一件都无声地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惨烈。
审讯桌后,坐着两名官员。左边的是昨夜抓捕他的禁军将领,此刻他己换下甲胄,身着一袭深色官袍,脸上带着一丝冷酷的得意。右边则是一位身着大理寺官服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瘦,眼神锐利如鹰,正是大理寺少卿,李延。
“‘无影’罗炳南。”李延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如同冬日的寒风,“你可知罪?”
罗炳南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他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但他的眼神依旧冰冷而坚韧,没有丝毫动摇。
“不说话是吗?”禁军将领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一根皮鞭,鞭梢带着倒钩,“进了大理寺,可由不得你!”
“慢着。”李延抬手制止了将领,他目光如炬,首视罗炳南,“罗炳南,你武艺高强,身手不凡,绝非寻常江湖草莽。你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夜行司’的幕后主使又是谁?只要你如实招来,本官可酌情为你减罪。”
罗炳南依旧沉默。他知道,一旦开口,便是万劫不复。他受过最严酷的训练,知道如何对抗疼痛,如何守住秘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李延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挥了挥手,“上刑!”
狱卒们一拥而上,将罗炳南按在木凳上。冰冷的竹签入他的指甲缝,皮鞭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在他的背上,烙铁的炙热灼烧着他的皮肤……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但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他的身体在颤抖,肌肉在痉挛,但他的眼神始终没有一丝动摇。他脑海中浮现出“耳目”一家惨死的画面,那股刻骨的愤怒支撑着他,让他能够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说!是谁指使你刺杀李司马的?!”
“夜行司的据点在哪里?!”
“你背后还有多少同伙?!”
审讯官的怒吼声,皮鞭的抽打声,烙铁的滋滋声,以及罗炳南压抑的闷哼声,交织成一曲地狱般的乐章。时间仿佛凝固了,又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罗炳南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他始终没有吐露一个字。
最终,李延的脸上露出了疲惫和恼怒。他从未见过如此顽固的犯人。
“把他扔回去!”李延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挫败,“继续关押,不许给他任何食物和水!我看他能撑到几时!”
罗炳南被狱卒们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审讯室,扔回了阴暗潮湿的牢房。他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泥地上,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右臂的麻痹感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疼痛,那是毒素在体内肆虐的信号。左臂和腿上的伤口被撕裂,鲜血淋漓,与地上的污泥混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