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黑暗和寒冷再次将他吞噬,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哎……年轻人,何苦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罗炳南艰难地睁开眼睛,借着牢房外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缓缓地向他靠近。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脸上布满了皱纹,双眼浑浊,但却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沧桑。他穿着破旧的囚服,身上散发着一股经年累月的霉味。
老头在罗炳南身边蹲下,他没有嫌弃罗炳南身上的血污和泥泞,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这伤……再不处理,怕是要废了。”老头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布包里装着几片干枯的草药,以及一小块不知名的动物油脂。
罗炳南警惕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别怕,老头子我在这牢里待了几十年,什么没见过?”老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沙哑地笑了笑,“你这伤,是箭伤,还带了毒。大理寺的那些狗官,下手可真狠。”
老头说着,将草药放在嘴里嚼碎,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罗炳南的箭伤上。他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莫名的熟练。草药敷上伤口,带来一阵清凉,暂时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你这胳膊,是中了‘断魂箭’的毒。”老头一边为他清洗伤口,一边轻声说道,“这毒素发作起来,先是麻痹,然后是剧痛,最后会让你全身溃烂而死。不过,你命大,这毒素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不然你早就挺不住了。”
罗炳南的心猛地一颤。这老头,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所中之毒。而且,他说的没错,毒素确实被他体内的某种力量压制住了,否则他根本无法支撑到现在。
“你……是谁?”罗炳南沙哑地问道,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老头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块动物油脂轻轻涂抹着罗炳南的伤口,动作缓慢而细致。油脂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滋润着他干裂的皮肤。
“你这年轻人,骨头倒是硬得很。”老头轻声叹息,“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光靠硬就能解决的。这大理寺的牢房,可不是寻常地方。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的,要么是死人,要么……就是被利用的棋子。”
罗炳南的目光落在老头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上。那双手虽然苍老,却异常稳健,带着一种久经风霜的沉着。
“你……为何帮我?”罗炳南再次问道。
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与罗炳南冰冷的目光对视。他的眼神中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深邃的平静。
“老头子我啊,在这牢里待得太久了,看惯了生生死死。”老头沙哑地笑了笑,“你这年轻人,身上有股子劲儿,让我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人。而且……你这伤,老头子我恰好能治。”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为罗炳南处理伤口。他用清水清洗着罗炳南身上的血污,动作轻柔得不像一个囚犯,更像一个经验老道的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