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炳南的目光在“李元庆”这个名字上停留了片刻。
京兆尹府司马,地位不低,而且与王德全的案子似乎并无首接关联。这说明“夜行司”的委托方,并非只有一处。
他没有询问原因,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他的职责是执行,而不是质疑。他只是默默地将羊皮纸收好,然后拿起银票,放进怀中。
“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吗?”罗炳南问道。
“李元庆此人,素来谨慎,府邸防卫比王德全更严密。他身边有一名贴身护卫,武艺高强,曾是禁军教头。”掌柜补充道。
罗炳南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信息。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己经知晓。
“无影,你最近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组织对你很满意。”掌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罗炳南没有回应。他不需要赞许,也不需要任何情感上的反馈。他只是一个工具,工具的价值在于其效用。
“休息一日,明日亥时,我会将更详细的情报送到你的住处。”掌柜说道。
罗炳南起身,将茶钱放在桌上,然后便离开了茶肆。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
长安城,这座庞大的帝国心脏,在阳光下渐渐苏醒。
坊市的喧嚣声此起彼伏,商贩的叫卖声、马车的辘辘声、行人的脚步声,汇聚成一曲繁华的乐章。然而,在这表面的繁华之下,却隐藏着无数的暗流。
“夜行司”的存在,正是这些秘密的产物。它是一个没有明确立场,只为利益服务的组织。
无论是朝堂上的党争,还是江湖中的恩怨,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只要目标符合组织的“规矩”,他们便会出手。
他们是黑暗中的裁决者,是权力斗争的棋子,也是维持某种平衡的无形之手。
罗炳南对此心知肚明。
他知道自己只是这盘棋局中的一枚棋子,一枚锋利而高效的棋子。
他没有自己的意志,没有自己的目标,只有组织的命令。他也不需要这些。对他而言,活着,就是为了完成任务。
他回到自己在长安城外的一处隐秘居所。
那是一间简陋的茅屋,远离人烟,周围是荒芜的田地。茅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以及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这里没有多余的装饰,没有丝毫人情味,就像罗炳南本人一样,纯粹而冷硬。他没有立刻休息。
他将羊皮纸上的密文再次仔细研读了一遍,将李元庆的资料牢牢记在脑海中。然后,他从床下取出一个木箱,里面是他常用的工具:各种型号的短刃、飞刀、弓弩、毒药,以及一些用于伪装和潜行的道具。
他开始检查这些工具,擦拭刀刃,检查弓弦,确保它们处于最佳状态。他知道,每一次任务都是一次挑战,每一次挑战都可能意味着死亡。但他从不畏惧死亡,因为死亡对他而言,不过是任务的终结。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构建李元庆府邸的立体模型。他根据情报中提供的零星信息,结合自己对长安城建筑风格的了解,以及对防卫体系的经验,开始模拟潜入路线,计算可能遇到的风险。
他的思维如同精密运转的机器,将所有信息进行分类、分析、整合,最终形成一套完整的行动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