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畔的冷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苏瑶望着那辆黑色轿车发疯般冲向河面,溅起的水花在夜色中炸开。赵轩的手臂如铁钳般将她往后一拽,她踉跄着跌入男人带着硝烟味的怀中,耳边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
“别过去!”赵轩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目光紧盯着正在下沉的轿车,“可能有炸弹!”话音未落,河面上轰然炸开一团火光,热浪掀翻了岸边的护栏,碎石擦着苏瑶的脸颊飞过。
警笛声由远及近,苏瑶挣脱开赵轩,颤抖着指向那团正在熄灭的火焰:“陆婉在车里!她一定知道什么!”她想起审讯室里陆婉那抹诡异的笑,还有最后时刻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
赵轩扯下领带缠住她流血的手背,动作粗暴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她既然选择同归于尽,就不会留下活口。”他的银表在火光中晃出冷光,“但有人不想让她开口。”
第二天清晨,苏瑶在公寓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艾米丽举着最新的报纸闯进来,头版大幅照片上,陆婉烧焦的尸体被打捞上岸,标题赫然写着《青帮名媛离奇溺亡,自杀还是他杀?》。
“警局封锁了所有消息!”艾米丽咬着嘴唇,“但我在医院的朋友说,尸体上有多处枪伤,根本不是溺亡!”她掏出藏在裙摆里的信封,“这是今早有人塞进我信箱的,是陆婉的日记。”
泛黄的纸页上字迹凌乱,苏瑶的手指停在一行小字:“1930年5月7日,林伯父说,沈逸必须除掉……”她的心脏猛地收缩,想起慈善晚宴上林父擦拭眼镜时晦暗不明的眼神。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声,赵轩倚在车门上,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车,沈逸要见你。”他的目光扫过苏瑶手中的日记,“看来你己经知道了。”
圣詹姆斯医院的VIP病房里,沈逸独自坐在轮椅上,窗外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听见开门声,他缓缓转头,往日意气风发的面容憔悴不堪:“你果然拿到了陆婉的东西。”
苏瑶将日记拍在桌上,金属扣撞击桌面发出清脆声响:“林父为什么要杀你?沈氏和林家的合作,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沈逸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你以为林悦的父亲只是个普通商人?”他掀开衬衫下摆,狰狞的刀疤蜿蜒过腹部,“三年前,我在上海码头撞见他们走私军火,本该当场死在江里的。”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苏瑶迅速将日记塞入手袋。林悦捧着鲜花走进来,看到苏瑶的瞬间,笑容凝固在脸上:“苏小姐怎么会在这儿?”
“来看看表哥。”苏瑶语调轻快,却在与林悦对视时,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她想起日记里未写完的句子,突然伸手握住林悦的手腕,“林小姐的玉镯真漂亮,和陆婉的倒是同款。”
林悦的瞳孔骤然收缩,玉镯在腕间晃出冷光。赵轩适时上前拉开两人,掌心不着痕迹地按在苏瑶后背:“沈先生需要休息,我们走吧。”
回到公寓时,艾米丽正对着收音机脸色惨白。新闻播报员沉痛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今日凌晨,青帮大佬陆青山在家中遇刺身亡,现场无任何线索……”
苏瑶翻开日记的最后一页,陆婉用血写的字迹己经晕染:“他们要灭口……林悦的项链里藏着……”字迹到此戛然而止。她抓起外套冲向门外,却在巷口被人捂住口鼻。
的气味钻入鼻腔,苏瑶在失去意识前,看到黑色礼帽下露出的半张脸——是慈善晚宴上站在林父身后的保镖。她挣扎着去摸口袋里的钢笔,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枪声。
温热的血溅在她颈间,挟持她的男人重重倒下。赵轩持枪站在阴影里,风衣下摆还在晃动:“我说过,别单独行动。”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体温透过染血的衬衫传来,“林悦的项链,我会想办法拿到。但在此之前……”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唇,“你必须待在我身边。”
远处传来警笛的呼啸,苏瑶正要开口,赵轩突然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男人的心跳透过紧贴的胸膛清晰可闻。当他终于松开时,巷口己经传来脚步声。
“记住,”赵轩将一枚蓝宝石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从现在起,你是我的未婚妻。”他揽着她转身面对赶来的警察,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抱歉,和未婚妻有些私人问题需要解决。”
警车开走后,苏瑶甩开赵轩的手,擦了擦嘴角:“又在演哪出?”
男人点燃雪茄,火光映亮他眼底的暗潮:“林父在伦敦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大。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投鼠忌器。”他弹了弹烟灰,目光落在她手袋露出的日记边角,“而且,我需要你完全信任我——毕竟,我们都想知道,林悦项链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秘密。”
夜风卷起落叶,苏瑶望着赵轩转身离去的背影,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硌得生疼。她知道,自己己经彻底卷入这场暗流涌动的阴谋,而前方等待她的,或许是比沈逸的背叛更可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