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倒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林泽的手重重压在我腰侧,他呼出的热气,一股脑扑到我耳边,烫得厉害,还带着明显的急促感。
“别出声。”他压低声音,说完便一动不动。
我能感觉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就像那种拉紧到极致的弓,随时都会弹射出去。
远处脚步声渐近,伴随着皮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咔哒声,还有几个人交头接耳的嗡嗡声。
“那边查过没?”
“查了,都是熟脸。”
“接着搜,上头今儿下了死命令,得抓几个典型!”
我心脏狂跳,手心满是黏腻的汗。林泽的手掌死死压着我的腰,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我大气都不敢出,连睫毛都僵住了。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慢慢远了。
林泽这才松开我,翻身坐起,动作又快又干脆。
我撑着身子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抬眼看他:“你咋知道他们要来?”
他没吭声,站起来掸了掸夹克上的灰,扭头就走。
“等等!”我赶紧追上去,“你到底是谁,为啥帮我?”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眼,那眼神深邃得像夜里的湖水。
“你觉得呢?”他反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发毛。
这人,从第一次见面就透着股子不寻常。他不像普通的黑市贩子,也不是那种为了点小钱就冒险的人。他太冷静,太有分寸,好像啥事儿都在他掌控之中。
我咬咬牙,又试探:“你要是公安的,别白费力气。我不做违法的事儿。”
他嘴角微微一扬,像听到了笑话:“你以为黑市是啥地方?合法非法,轮不到你说了算。”
我皱起眉:“那你到底想干啥?”
他没说话,轻轻拍了拍我肩膀,语调平静:“唐姑娘,聪明女人别问太多。”
说完,他转身进了巷子深处,身影很快消失在昏黄的灯光里。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半天没动。
这趟黑市,让我赚了不少钱,也让我明白——这里,没表面那么简单。
第二天下午三点,我准时到了约定地点。
林泽己经在那儿等着了。
他今儿换了身藏青色中山装,看着更像公职人员,而不是昨晚在黑市神出鬼没的人。
“你来了。”他淡淡地说。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你说合作,啥意思?”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慢悠悠道:“我想让你帮我卖批货。”
我挑了挑眉:“啥货?”
“辣椒粉、香皂、腌菜……和你现在卖的一样。”
我眯起眼:“你不缺这些吧?你能混进黑市,肯定有自己的渠道。”
他笑了笑:“渠道是有,但质量没你的好。”
我沉默片刻:“你想长期合作?”
“对。”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那我有啥好处?”
他放下茶杯,从口袋掏出张纸条递给我:“这是地址,你把东西送到那儿,按市价三倍给钱。”
我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这不是黑市。”
“当然不是。”他轻声说,“这是新的销售渠道。”
我心里一震。
新的销售渠道?这年代,这意味着啥我清楚得很。
“你是……供销社的人?”我试探着问。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心里有了答案。
供销社掌握着物资分配大权,要是他真是里面的人,这条线可比黑市值钱多了。但我也知道,一旦牵扯进去,风险也更大。
“我考虑考虑。”我说,“但我得知道你到底是谁。”
他终于露出点笑意:“林泽。”
“我知道你叫林泽。”我翻了个白眼,“我是问你啥身份?”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街道,缓缓开口:“一个想改变现状的人。”
我没再追问。
或许,有些事儿,现在还不该知道。
我收起纸条站起来:“我会考虑。”
他点点头:“我等你消息。”
走出巷子,阳光正好。
我站在街口,望着人来人往,心里却沉甸甸的。
这年代,想活得体面点,太难了。
但我偏不信命。
回到知青点,己经傍晚。
其他人都在厨房做晚饭,我偷偷溜进宿舍,从空间拿出一瓶蜂蜜水,慢慢喝完。
热水滑进喉咙,我突然想起梦里的女人。
她坐在老槐树下,冲我微笑。
“你终于来了。”
那是谁?
为啥我会梦到她?
我靠在床上,闭上眼,那模糊的身影在脑海里晃来晃去。
首到困意来袭,我才慢慢合上眼皮。
第二天,我照旧去黑市交易。
这次我带了更多货,辣椒粉、香皂、腌菜,还有一小瓶用灵泉泡的药膏,据说治冻疮特有效。
生意跟往常一样好。
就在最后一单快成交时,我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急脚步声。
接着有人喊:“公安来了!快跑!”
人群一下子乱了套,西处乱跑。
我赶紧把剩下的货塞进空间,转身往巷子深处跑。
可在拐角处,一个人猛地撞过来。
我措手不及,被扑倒在地。
那人压在我身上,喘着粗气:“别动。”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林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