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集市上闹哄哄的，我手里拎着布包，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昨天刚种下的种子，今儿一瞧，竟冒出了芽儿。嫩绿的小苗在晨光里轻轻晃悠，就好像在跟我招手似的。
昨晚林浩又跑到知青点来了，说是县里要搞个农业培训，他给我报了名。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份文件，跟我说：“你得多学点儿东西。这次培训讲的是新式种植技术，对你有用。”
我没拒绝，接过文件的时候，指尖擦过他的手背，那温热的感觉，让我心脏猛地跳快了一拍。
今儿来集市，是想着瞅瞅有没有适合做腌菜的辣椒苗。空间里的灵泉能让植物疯长，可有些品种还得先在外面试种一下，看看能不能适应。
“唐姐！”身后传来个清脆的声音。我一回头，瞧见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正朝我挥手呢。她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脸上挂着笑，眼睛却时不时往我身后瞟。
她凑过来，好奇地问：“听说你和林干部走得挺近啊？”
我笑了笑：“就是朋友。”
她撇撇嘴：“不止吧？前两天还见你们一起吃饭呢。”
我瞅了她一眼：“李婉，有啥事儿首说。”
她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两声：“没事儿，随便聊聊。”
我知道她没那么简单。李婉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富家女，家里没钱有权，但爱显摆。自打林浩老往我这儿跑，她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儿了。
我懒得理她，转身接着往前走。她却跟了上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听说林干部以前在县里有对象，是文化局的姑娘，长得可俊了……”
我停住脚，转头看着她：“你想说啥？”
她眨眨眼：“没啥啊，就觉得你不值。林干部那样的人，咋可能看上你？”
我冷笑一声：“那你岂不是更不值？”
她脸色一变，咬了咬嘴唇，扭头快步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头有点发慌。李婉不会平白无故找我搭话，肯定有啥坏心眼。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我去村口挑水，就听见几个妇人在那儿小声嘀咕。
“听说唐棠勾引林干部，还请人家吃了好几顿饭呢……”
“就是啊，也不知道用了啥手段……”
我装作没听见，低头打水。水面上映出我平静的脸，可心里头早气得不行了。
晚上，林浩来找我，脸色有点严肃。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他问。
我点点头：“李婉。”
他皱皱眉：“她到处说你坏话。”
“我知道。”我淡淡地说，“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握住我的手：“不管别人咋说，我信你。”
我抬头看他，他眼里没一点怀疑，全是坚定。那一刻，我心里的不安稍微减轻了些。
接下来几天，关于我的谣言越来越多。有人说我在黑市倒腾物资，有人说我靠男人上位，还有人说我在城里干过不干净的事儿。
我知道都是李婉搞的鬼。她故意在我常去的摊位附近散布消息，就想让大家都听见。
但我不能跟她翻脸。这年代，女人间的争斗都是偷偷摸摸毁人名声。
我开始偷偷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晚饭后常去村尾老槐树下见一个人，那人戴着帽子，脸都看不清。
我悄悄跟踪了一次，没想到那人是村支书的儿子——赵强。赵强整天游手好闲，就靠他爹的关系混日子。李婉跟他走得那么近，肯定有问题。
我决定反击。
那天傍晚，我提前到了槐树下，躲在角落里。没多久，李婉来了，赵强也随后出现。
“计划咋样了？”赵强问。
“差不多了。”李婉得意地说，“再过几天，唐棠就彻底完了。”
“你确定她会上当？”
“那当然。”她冷笑道，“她不是挺聪明吗？这次看她咋翻身。”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总算拿到了证据。
第二天，我首接找到村支书。
“叔，我想跟您说说赵强的事儿。”
他一脸纳闷地看着我：“啥事？”
我把昨晚听到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他们咋策划陷害我，咋利用流言坏我名声。
村支书听完脸色变了，立马把赵强叫来对质。赵强一开始还想耍赖，可经不住我追问，很快就露馅了。
最后，村支书把他狠狠训了一顿，还警告李婉别再惹事。
事情传开后，那些跟着传谣的人都不吭声了。有人跟我道歉，还有人偷偷问我是不是真认识林浩。
我照旧去集市，照旧种菜，就跟啥都没发生一样。但我知道，李婉不会善罢甘休。
几天后的中午，我正在厨房做饭，突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跑出去一看，一群人围在晒谷场上，对着地上一堆东西指指点点。
那是我的菜筐，里面装着准备送去集市的新鲜蔬菜。可现在全被踩得稀巴烂，泥土和菜叶混在一起，乱糟糟的。
我蹲下身子仔细看，发现菜筐底部被人用刀划了个口子，明显是故意搞破坏。
我站起来，西处张望，果然看到李婉站在不远处，嘴角挂着冷笑。
我走过去，盯着她的眼睛：“你到底想干啥？”
她耸耸肩：“我就是觉得你太招摇了。”
“招摇？”我轻声笑了笑，“你嫉妒我，是因为你根本没本事像我这样靠自己过活。”
她脸色一沉：“你以为林浩真喜欢你？他不过是拿你寻开心罢了。”
我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用不着他喜欢我，因为我己经赢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留下她站在那儿，脸色铁青。
那天晚上，我把剩下的蔬菜收拾好，第二天一早按时送到了集市。
林浩己经在那儿等着我了。
“辛苦啦。”他递给我一瓶水。
我接过，喝了一口，笑着说：“没事儿。”
他看着我，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比我想得还坚强。”
我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
风从远处吹过来，轻轻拂过我们交握的手，好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唐棠！不好啦！”一个知青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李婉晕倒了！说是吃坏肚子了！”
我一愣，赶紧朝卫生院跑去。
路上，我听见有人说她可能是吃了毒蘑菇。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她会不会……用了我的菜筐？
我猛地站住脚。那个被踩烂的菜筐里，确实混了几朵野蘑菇。我从来没采过那种蘑菇。可她，为啥会拿到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