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自恢复的很快。伤一天就好了,此时范自正在整理衣冠,朱砂砂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快点啊,我等不及了。"她倚在门框上,指尖绕着银铃穗子,发间新簪的白玉兰随着动作轻颤。
"你怎么这么着急!"范自伸手去摸腰间本应佩剑的位置,金雀剑还在。只有它才能带给范自安全感。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时,正是午后最热闹的时辰。街边糖画摊飘来甜香,朱砂砂己拽着他钻进人群:
"我要这个!"她踮脚指着糖画师傅的转盘,发间银铃叮咚作响。
范自顺着她指尖看去,转盘上歪歪扭扭画着十二生肖,最显眼的是角落里用金线勾边的小剑图案。
"姑娘好运气!"糖画师傅舀起琥珀色的糖稀,手腕翻转间,
一柄流光溢彩的小剑在石板上成型,"您瞧这金纹,比真剑还俊呢!"
朱砂砂拿起来对着阳光看,糖剑里泛着细碎的金光:"给你。
"她踮脚将糖剑别在他腰间,"这样你就有个小剑陪着啦。"
范自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喉头发紧。
还没来得及说话,糖画师傅突然一拍大腿:
"哎哟!这位公子面相不凡,定是有福之人!"
朱砂砂噗嗤笑出声:"他呀,福气都用来熬药汤了。"
范自正要反驳,忽闻一阵果香。转角处的胭脂铺前,新支起个酸梅汤摊子。
摊主是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正踮脚往铜锅里撒桂花:
"客官要酸梅汤吗?新熬的!"
"要两碗!多加冰!"朱砂砂摸出铜钱,却被范自按住手腕。
"我来。"他随手从隔壁冰铺借了把铜勺,敲下几块冰棱。
碎冰落入酸梅汤的瞬间,溅起细小的水花。
"好俊的功夫!"小姑娘眼睛发亮,"
这位哥哥再露一手,我便送你们桂花糖糕!"
"别听她的"范自话没说完,朱砂砂己凑到他耳边:
"露一手嘛,我想吃糖糕。"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他手一抖,竟用勺子在糖糕上雕出朵玉兰花。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朱砂砂笑弯了眼,捧着酸梅汤躲到他身后:"快尝尝,是不是比你平时逐渐还难?"
她咬下颗山楂,酸甜的汁水沾在嘴角。
范自鬼使神差地伸手,用袖角替她擦去:"当心酸掉牙。"
日头偏西时,两人晃到了灯笼街。
商铺屋檐下挂着各色宫灯,有个摊子专卖会发光的琉璃风铃。
"这盏好看!"朱砂砂指着绘着玉兰的灯笼。
摊主见状,立刻变戏法般取出个锦囊:"姑娘与这位公子有缘,这是我们掌柜特制的同心灯。"
他笑眯眯展开锦囊,里头两盏小灯笼拼起来正是完整的玉兰花,
"点亮后,一盏灭了,另一盏也会跟着暗哦。"
范自耳根发烫:"这..."
"要了。"朱砂砂己掏出银子,将刻着"朱砂"的灯笼塞进他手里。
"这个寓意深长,就买它了。"
"你怎么见啥买啥?"范自小心灯笼,生怕碰碎了上面的花纹,"比护着剑还上心。"
归途经过夜市,朱砂砂突然拽住他衣角:"戏台在演《白蛇传》呢!"
"想不想坐前排?"范自眨眨眼,不等她回答,己揽着她跃上屋檐。
两人坐在瓦片上,脚下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远处万家灯火如星子落进人间。
朱砂砂倚着他肩头,银铃轻响:
"你说,那白娘子怎么这么痴情。"
"她是不是傻了?"范自握紧她的手,拇指轻轻着她腕间的银镯,"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大傻子。"
散场时,街道己安静下来。范自拎着油纸包的桂花糖。
看朱砂砂踢着石子往前走。她突然转身,发现白玉兰落在他肩头:
"明日还来吗?"
"六百六十六,你还想,每天都来啊。"范自将花别回她发间,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发烫的耳垂,"以后让阿福带你来。"
月光下,朱砂砂的银铃随着脚步轻响,混着更夫的梆子声,在夜色里荡出圈圈涟漪。
范自望着她蹦跳的背影,悄悄把同心灯护在怀里,生怕被风吹灭了一点光。
今天的游玩让朱砂砂很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