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局的办公室烟雾缭绕。
"带他去看尸体?"郭局把烟头摁灭在玻璃缸里,"陈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陈琳把申请报告推过去:"王强指甲缝里有东西,技术科漏检了。"
"他是嫌疑人!"
"所以才要戴戒具。"陈琳掏出两副手铐,"小李亲自押送,全程录像。"
郭局盯着她看了十秒,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两小时,多一分钟我撤你的职。"
解剖室的白炽灯刺眼。
"这不合规矩。"法医老周堵在冷冻柜前,"他一个在逃人员..."
陈琳亮出批文:"郭局签字,技术协查。"
小李给我上了背铐,链条哗啦作响。王强的尸体从冷柜滑出来,皮肤上结着霜。
"看这里。"我抬起戴铐的手,指向死者右手无名指,"指甲缝里的黑色纤维,上次尸检没记录。"
陈琳用镊子夹出纤维,装进证物袋:"像什么料子?"
"定制西装,含羊绒。"我凑近观察,"至少两万一套。"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老周迅速拉上裹尸布:"郭局电话,问你们还要多久。"
王强的指甲缝在放大镜下泛着黑光。
"不是普通衣料。"我手腕被铐得生疼,"这种光泽度,得是定制西装。"
陈琳突然凑近。她身上有股咖啡混着枪油的味道。
"能确定是谁的吗?"
我动了动手铐:"得看张局长常穿的那套。"
门外又突然有人咳嗽。陈琳猛地首起身,差点撞到我下巴。
刑警队办公室烟雾缭绕。
大刘把保温杯重重砸在桌上:"陈琳,你带个嫌疑人查案?这不合规矩!"
陈琳没抬头,正往弹匣里压子弹。"技术顾问权限是郭局批的。"咔嗒一声,弹匣归位,"这样,有问题找我。"
老赵靠在窗边抽烟:"丫头,你爸刚来电话,说......"
"说让我别惹麻烦?"陈琳冷笑,把配枪插进枪套,"告诉他,这案子今天必须结。"
技术科的小王突然推门进来:"陈队,监控恢复了!张局15号确实见了赌场老板,在江畔茶楼VIP3包厢。"
陈琳抓起外套:"大刘,叫二组集合。老赵,你去申请搜查令。"
"现在?"大刘瞪大眼睛,"就凭这些?"
"就凭这个。"陈琳甩出一张照片——王强指甲里的黑色纤维和张局长西装袖口的放大对比图。
晚上9点,别墅区外围。
我们蹲在东侧围墙下的灌木丛里,雨水顺着领口往里灌。大刘的耳麦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张局刚到家,书房灯亮了。"
陈琳检查完枪械,突然把我的手铐打开,并把车钥匙塞给我:"听着,如果半小时后没消息,你开车去省厅找李处长。"
"你不带他?"大刘压低声音,"这不合......"
"闭嘴。"陈琳瞪了他一眼,"老赵,西侧围墙交给你。"
我看着她利落地翻过围墙,防弹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二楼书房的灯光从窗帘缝隙漏出来。
我蹲在别墅外的灌木丛里,雨水顺着脖子往下流。耳机里传来陈琳的声音:"行动。"
警察破门而入的动静很大,玻璃震得嗡嗡响。我听见陈琳的呵斥声:"张建国!手举起来!"
张局长背对着窗户,慢慢举起双手。他的声音带着笑:"陈琳,别冲动,我配合调查......"
突然,他右手往抽屉一摸——
"砰!"
枪声炸响的瞬间,屋里的灯突然全灭了。
"小心!"陈琳的喊声被更多枪声淹没。
听到声音后,我首接踹开后窗翻进去,碎玻璃扎进手掌,但伤口几乎立刻就开始愈合。
屋里乱成一团,手电筒的光柱乱晃,子弹打在墙上崩出火星。
一个保安扑向最近的警察,两人扭打着撞翻书架。大刘捂着流血的胳膊靠在墙边,还在试图瞄准。
张局长躲在办公桌后面,又开了一枪。子弹擦着陈琳的肩膀飞过,打碎了花瓶。
我抄起茶几上的铜质烟灰缸砸过去。"咣"的一声闷响,张局长惨叫一声,手枪掉在地上。
陈琳趁机扑上去,膝盖压住他的后背,手铐"咔嗒"锁死。
"都别动!"她举着染血的警官证,"警察!"
剩下的保安见状,终于放下武器。
老赵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按住耳麦:"叫救护车,有人中枪了。"
壁炉里的火还在烧,照亮了地上散落的文件——最上面那张是赌场账本,清清楚楚写着"张局长分六成"。
回到国安局
几个小时后,结案报告摊在郭局办公桌上。
陈琳站在窗前,晨光给她的侧脸镀了层金边。郭局摘下眼镜擦了擦:"你爸刚来过电话。"
"说我该停职检查?"
"说让你下周去省厅报到。"郭局递来个档案袋,"带着这个。"
走廊上,大刘正往我兜里塞烟:"兄弟,以后......"
"没有以后。"陈琳突然出现,把新身份证拍在我手里,"住址是假的,别当真。"
走出市局大门时,010的电话又来了。我看了眼陈琳远去的警车,按下关机键。
阳光刺眼,照得柏油马路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