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局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眼睛发疼。我盯着单向玻璃对面的佐藤,指节捏得咔咔响。
"炸弹谁装的?"我问
佐藤耸耸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一脚踹翻椅子,揪住他的领子:"黄涛死了!"
佐藤的额头撞在桌角,血立刻流下来:"我真的不知道。"
拳头砸在他脸上时,我听见鼻梁断裂的声音。佐藤瘫在地上,我拽着他头发往墙上撞。
"说!"我怒吼。
门被撞开,郭局长带着三个人冲进来。
"陈默!住手!"他大喊。
我甩开拉我的人,又一脚踹在佐藤肚子上。他吐出一口血,里面混着半颗牙。
"他要被打死了!"有人喊。
郭局长拦在我面前:"冷静点!"
我喘着粗气,拳头还攥着。佐藤蜷缩在角落,像条被踩烂的虫子。
"黄涛才二十五岁。"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郭局长拍拍我肩膀:"先去看看陈琳。"
医院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盖不住血腥气。陈琳坐在急诊室门口,头上缠着绷带,制服沾满灰尘。
"李阳怎么样?"我问。
"手术中。"她声音很轻,"黄涛呢?"
我没回答。她突然抓住我胳膊。
"告诉我!"
"死了。"我说。
陈琳的手松开了。她盯着地板,肩膀开始发抖。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搂住她。
她没哭出声,但我的衬衫湿了一大片。
国安局
国安局会议室,冯建军盯着电脑屏幕,眼镜片上全是反光。
"炸弹是定时的,"他说,"装在服务器机柜后面。"
"谁设的?"陈琳问。
冯建军摇头:"查不到。但引爆时间刚好是我们找到主机的时候。"
陈琳突然站起来,掏出手机拨号。
"你干什么?"我问。
"问竹内。"她按下免提。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竹内的声音带着杂音:"不安全..."
"炸弹是不是你装的?"陈琳首接问。
沉默了几秒。"什么炸弹?"
"办事处地下室!黄涛死了!"陈琳突然提高音量,"你他妈知不知道?"
竹内的呼吸声变重了:"我不知道...真的..."
"放屁!"陈琳砸了下桌子,"你走之前没检查?"
"陈组长!"冯建军抢过手机,"信号会被监听!"
陈琳还想说什么,但突然捂住嘴冲了出去。我跟着她到洗手间,看她趴在洗手台上干呕。
"深呼吸。"我递过纸巾。
她抬头时,镜子里的脸惨白如纸。"我们被耍了。"她说。
一周后,黄涛的追悼会简单而肃穆。他的照片挂在灵堂中央,笑得像个大学生。陈琳站在最前排,背挺得笔首。
010也来了,穿着便装。他拍拍陈琳的肩膀,说了几句话。陈琳点点头,但眼神空洞。
追悼会结束,我们回到局里。
陈琳的办公桌上放着加密通讯器——竹内的消息来了。
"是自杀程序。"她读完,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个J国情报站都预设了炸弹,只有最高长官知道。"
"为了销毁证据?"我问。
"为了不让任何人被活捉。"她把通讯器扔进抽屉,"竹内说他真的不知情。"
窗外开始下雨。
雨滴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
我看向陈琳的侧脸。她盯着黄涛空荡荡的工位,眼泪无声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