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班基地的夜晚
独眼把烟头摁灭在弹药箱上，火星溅了一下，很快熄灭。
“M军在各种渠道在打听你的消息。”他咧嘴笑，金牙在煤油灯下闪了闪，“你挺值钱。”
我没说话，只是检查手里的AK。枪管有点锈，但还能用。
“想联系你们的人？”他问。
我点头。
“现在不行。”他摇头，“M国的无人机天天飞，列国的巡逻队离这儿不到十公里。”
他指了指山洞深处，“等风头过去。”
“你反省过没？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信号被他们跟踪？”
我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那部碎屏手机。
“销毁吧。”独眼说，“这玩意儿会害死你。”
我捏碎屏幕，掰断主板，丢进火堆。
火苗窜了一下，吞噬了最后一点信号。
巴坦国Z国大使馆，凌晨三点。
陈琳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通红。
“还是没有信号？”她问冯建军。
冯建军摇头：“最后一次定位是在难民营附近的山区，之后消失了。”
王猛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截获的M国通讯记录：“卡莉在找陈默，他们也没找到。”
陈琳猛地站起来，椅子砸在地上。
“继续找！”她的声音像刀，“翻遍边境线也要找到！”
没人敢说话。
她抓起外套冲出门，走廊的灯晃得她眼睛疼。
朗国首都，谈判室。
M国情报局副局长索尔坐在长桌一端，西装笔挺，笑容温和。
“临时停火，72小时。”他推过一份文件，“列国同意暂停轰炸。”
朗国的将军扫了一眼，冷笑：“条件是？”
“开放核设施检查。”索尔微笑，“很公平。”
角落里，列维——摩萨德副局长，轻轻敲了敲桌面：“我们的无人机己经就位。”
朗国将军没说话，起身拿走了文件。
索尔笑着说：“合作愉快。”
巴坦国，M国大使馆地下室。
卡莉盯着地图，红笔圈出边境山区。
“陈默最后出现在这里。”她敲了敲屏幕，“塔班的地盘。”
皮特递上一份名单：“我们在当地的线人。”
卡莉扫了一眼：“联系他们。”
“如果他们不配合？”
卡莉冷笑：“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依兰堡市区
王猛和徐强蹲在咖啡馆的角落，面前摆着两杯没动过的红茶。巴坦人喝红茶要加糖和奶，但他们不敢碰——谁知道里面掺了什么。
"第七次了。"王猛压低声音，"这帮孙子跟泥鳅似的。"
徐强盯着街对面，M国的特工正在和当地商人交谈。那人穿着传统长袍，戴着绣花小帽，乍看就是个普通巴坦人。但徐强注意到他的手表——精钢表壳，不是本地货。
"想靠近点？"徐强问。
王猛摇头。上次他们试图跟踪，结果在集市里被一群缠头巾的小贩围住，硬要推销地毯。等脱身时，目标早没影了。
耳机里传来冯建军的警告："目标转向东市场，注意保持距离。"
王猛暗骂一声。东市场是老城区，巷道窄得像迷宫，外地人进去就迷路。更麻烦的是那里的规矩——女人蒙面，男人不能首视陌生女性，一个眼神不对就能惹麻烦。
"换B组跟上。"陈琳的声音从耳机传来。
王猛瞥了眼街角。李国和另一名队员扮成游客，背着相机包慢悠悠地晃过去。但他们的破绽太明显——巴坦人拍照都要先问许可，哪有举着长焦镜头乱瞄的？
果然，几个穿长袍的老人立刻盯上了他们。
"撤。"王猛咬牙，"再跟就暴露了。"
他们起身离开，混入人群。徐强的袍子下摆太短，露出作战靴的鞋尖。王猛的假胡子被汗水浸得发痒，但不敢摘——金发碧眼在这地方太扎眼。
摩托车呼啸而过，卷起一阵沙尘。王猛眯起眼，看到卡莉坐进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防窥膜，车牌是外交牌照。
"妈的。"王猛踢飞一块石子，"这还怎么跟？"
巴坦的交通规则形同虚设。轿车可以闯红灯，摩托车能逆行，外国车辆更是特权阶级。他们租的破丰田根本追不上。
回到据点，冯建军正在调试设备。
"监听器装不进去。"他指着使馆平面图，"外墙有信号屏蔽层，连空调外机都带电击防护。"
王猛扯掉假胡子，皮肤火辣辣地疼："当地线人呢？"
"开价太高。"冯建军调出一段录音，"而且口音太重，翻译器识别不了。"
录音里是浓重的边境方言，夹杂着大量谚语和宗教用语。
陈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卫星照片："M国新增了六个监控点。"
照片上，几个穿长袍的人站在使馆屋顶，架着伪装成晾衣架的天线。
"我们的人手不够。"王猛揉着太阳穴，"服装、语言、习惯全是破绽。"
陈琳把照片按在桌上："那就学。从今天起，所有人背熟《巴坦民俗指南》。"
窗外传来宣礼塔的广播声，悠长的诵经回荡在街道上空。
塔班基地
山洞里，我帮阿米尔换药。
“你手艺不错。”他咧嘴笑，“以前当过军医？”
“学过点。”我绑好绷带。
独眼走进来，手里拿着卫星电话。
“想清楚了？”他问。
我点头。
“行。”他把电话递给我，“五分钟，别暴露位置。”
我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打的号码。
三声后，对面接通。
“是我。”我说。
电话那头，陈琳的呼吸停了一秒。
“你还活着。”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砸在我胸口。
“嗯。”
“在哪？”
“安全的地方。”
沉默。
“M国在找你。”她终于开口。
“我知道。”
“回来。”
我看向洞外的夜色，远处有无人机的嗡鸣。
“还不是时候。”
电话那头，她的呼吸微微发抖。
“活着。”她说，“这是命令。”
我挂断电话，把卫星电话还给独眼。
他咧嘴笑：“女人？”
我没回答。
火堆噼啪作响，山洞外，又一轮导弹划过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