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梅感觉自己在下坠,但身体却在分解。
她的意识像被撕碎的纸片,飘散在黑暗里。1958年的奖状、1978年的柴油废气、2025年的量子蓝光——所有记忆碎片在虚空中旋转,最后被一股刺鼻的机油味猛地拽回现实。
她像一个被抛弃的布娃娃一样,毫无防备地重重摔在了一堆冰冷坚硬的金属零件上。这一摔,让她的身体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尤其是肋骨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狠狠地扎着她。
她艰难地睁开双眼,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到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西周环绕着低矮的砖墙,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头顶上悬挂着一盏摇晃的钨丝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线,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熄灭。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杨春梅猛地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地窖里。角落里,一台老式柴油发电机正发出低沉的轰鸣,排气管喷出的黑烟在天花板上盘旋。而说话的人——
这是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老头,他的头发己经花白,仿佛被岁月染白了一般。脸上的皱纹深得如同混凝土的裂缝,纵横交错,每一道都诉说着他经历过的风风雨雨。
此刻,他正蹲在发电机旁,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着一把扳手,似乎在准备着什么。他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人身上,仔细地打量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她内心的深处。
“你……是谁?”杨春梅的嗓子干得发疼。
“老赵,三线厂电工,1965年进的厂。”老头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你呢?量子风暴卷来的?”
杨春梅一愣:“你知道量子风暴?”
“嘿,我不仅知道,我还修过。”老赵拍了拍身旁的发电机,“这玩意儿,可不是普通的柴油机。”
杨春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发电机。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台普通的发电机,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发电机的金属外壳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各种符号,这些符号并不是常见的电路图,而是和奖状背面一样的薛定谔方程。薛定谔方程可是量子力学中的核心方程,它描述了微观粒子的运动规律。杨春梅不禁好奇,这台发电机和量子力学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更让人惊讶的是,排气管里喷出的竟然不是普通的废气,而是泛着幽蓝光点的量子雾。这些量子雾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缓缓流动,散发着神秘的光芒。杨春梅被这奇异的景象深深吸引,她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东西。
“这是……”
“三线厂的‘时间锚点稳定器’。”老赵得意地敲了敲机器,“1965年建的,用来对抗赤脚测量队的时空篡改。”
杨春梅的脑子嗡嗡作响。她想起狗剩喊的那句话——“你们在1965年就偷偷修改了时空基准线!”
“等等,你是说……三线厂早就知道时空会被篡改?”
老赵的笑容收敛了,眼神变得锐利:“不是知道,是**被迫**知道。”他站起身,从墙上摘下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一群穿工装的年轻人站在山脚下,背后是刚建成的厂房。可诡异的是,照片的边缘处,有几个模糊的透明人影,正拿着青铜水准仪对着厂房测绘。
“赤脚测量队不是1965年才出现的。”老赵低声道,“他们“一首”都在,只是普通人看不见。”
杨春梅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一股寒意从指尖传来,仿佛能穿透骨髓。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疑惑。
她原本只是对混凝土配方感兴趣,想要探究其中的奥秘,但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间触碰到了一个比混凝土配方更为深奥的秘密——整个国家的建设史,也许并不是她所熟知的那样简单。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杨春梅的思维如脱缰野马般狂奔。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国家的发展历程,那些看似平凡的建筑、道路、桥梁……难道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各种奇思妙想,也许这些建筑不仅仅是为了实用,它们可能是某种跨越时空的量子实验的一部分。这个国家的建设者们,是否在利用建筑来探索时间和空间的奥秘?
杨春梅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并非天方夜谭。毕竟,量子力学的世界充满了无数的未知和奇迹,谁能说这些看似普通的建筑背后没有隐藏着巨大的科学秘密呢?
然而,这个秘密究竟意味着什么?它对国家和人民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杨春梅感到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巨大的谜团面前,而这个谜团的答案,可能会颠覆她对整个世界的认知。
就在这时,发电机的轰鸣突然变得尖锐,像是某种警报。老赵脸色一变,猛地扑向控制面板:“糟了,他们找到这里了!”
杨春梅还没反应过来,地窖的砖墙突然开始蠕动,混凝土表面浮现出青铜色的根须——和旱井里的一模一样!
“快走!”老赵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塞进她手里,“去三线厂的主车间,找‘橄榄枝’!”
“橄榄枝?”
“不是植物,是机器!”老赵推着她往地窖深处跑,“它能切断时空纠缠,但只有你能启动!”
“为什么是我?!”
“因为——”老赵的声音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打断。地窖的墙壁轰然崩塌,赤脚测量队的透明人影从裂缝中走出,青铜水准仪对准了他们。
“**你的名字在配方里。**”老赵最后喊了一句,然后猛地拉下电闸。
整个地窖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下发电机最后的轰鸣——
以及杨春梅手中那把冰凉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