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是个巨大的旋涡，视野上紧紧地吸附着每个人，深陷其中的人都乐在其中。
空中突然飘起稀碎的钞票，夹杂着欢呼声，底下有人欢喜有人愁。
血色的丝绸飘在空中，混在绿灰色的钞票碎片中，显得格格不入。碰撞过后，避之不及，越飘越高。
黎诺静静地注视着，这何尝不是她现在的处境，心里不禁自嘲着。
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有一双尖细的眼睛正凶狠地望着她，怀里的手掌冰冷，身上的气息更寒凉。
首至稀碎的钞票纷纷扬扬阻碍视线，才悻悻然地消失。
霍沉顺着黎诺的目光去看，很快又收回，亲昵贴着她的脖颈，贪婪地染上她的味道。
“小甜心，在看什么？”他的声音有余音未了的意味，眼里兴致盎然，不满道。
淡淡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黎诺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随口来了一句:“刚刚那两个堂主怎么样了？”
“还有心思关心别的男人？”霍沉脸色骤变，深长的眉毛下那双冰眸凝着她，喉结滚动间，嗓音厮磨而出。
语气中透露着危险，男人高大的身躯距离她极近，她转身时，衣物间的摩擦让她浑身一颤。
他的肌肉应该得到过很好的训练，硬挺挺的，擦过她的肌肤时，留下滚烫的余温，连带着雪松味，久久未散。
抬头，那双眸盯着她，嘴角残留的笑意化为警告，黎诺瞬间慌了神。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关心他们，我只是…好奇……”
“是吗？”
霍沉手蔓上她的腰，低眸下高挺的鼻尖泛着冷光，慢悠悠拉近他。
黎诺感受到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腰窝，轻飘飘的，一瞬又一瞬撩拨着她。她每缩退一次，就变本加厉。
“怎么不回答我，小甜心？”
他口吻里带着惩罚，痞气的刘海垂落几根下来。身上穿着衬衫，一举一动间带着文雅，嗓音似深夜海浪漫过玄武岩的低沉。
“现在…我不好奇了。”黎诺屏住气，痒痒的，眼睛无辜眨巴着，秀气的眉毛不安地抖动。
霍沉就是情绪反复无常的人，现在不顺着他，指不定他要比刚刚还要疯狂。
女孩的脸蛋莹着汗珠，精致的锁骨处蜿蜒而去，娇嫩的腰肢，握在手上尚不能得到满足。
他浓浓的眸色消退一些，渐渐绽放出深处的星光，再玩下去，他会失控。
“断了一只手。”霍沉手松动，插进兜里，试图找出一支雪茄来，摸索半天，空空如也。
“什么？”黎诺没反应过来男人的转变，抬头时头发垂落着，素雅又灵动，空荡荡的脖颈纯情又浪漫。
待她意识到他在回答刚刚的问题，黎诺本能看向自己的手，一时难以接受是如何残忍的分离。
那几声刚刚没有多在意的惨叫，现在在她的心里回响，咯噔一声，打着哆嗦。
“乖一点，小甜心。”霍沉瞄准她的神情，捻住她的手，怜惜地揉着，语气温柔，湖色的眼掀起波澜。
“你看。”霍沉己经侧过身去，轻轻抬眼，手指向一条肥美的鲨鱼。
黎诺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看去，尖细的锯齿沾满血腥，贴着墙壁的头俯着，顺畅的弧度，养得极好。
“是不是很漂亮？”语气里的赞赏没有一丝疑问，语尾还带着叹息。
黎诺迟疑地点头，没有作声，努力适应着恐惧。这些鲨鱼跟霍沉一样，能敏锐地察觉到恐惧。
“它们只吃生鲜的肉。”霍沉拢靠她，盯着那截白得发光的肌肤，抬头牵扯的筋骨清晰可见，明晃晃的。
水中的血藕断丝连，黎诺想到白虎堂主那只手掌，胃部一阵搅动，恶心和不适涌上来。
她的眼睛黯淡下来，失去了焦距，红色的裙摆布料顺滑垂落着，增添了颓丧的美感。
“跟我一样的挑剔。”他的目光锁住那截脖颈，那上面还留有他的气息。
闻言，黎诺抬头，对上他的眸，深深的似一个巨大的冰面塌陷。一旦失去自主意识，便会坠进去，受他所制。
她惊了一跳，脑海里闪过霍沉比鲨鱼更可怕的想法。
如果让她在成为他的玩物，和被鲨鱼吃掉之间做出选择，那她必定选被鲨鱼吃掉。
但她现在还不能这样做，蛰伏的鲨鱼尚要果腹，伺机而行，她也会等到时机逃跑。
“霍沉，我会乖乖听话。”黎诺仰起头，眼神丢弃了畏惧，手僵硬拉着他的衣袖，撒娇的语气缓和着气氛。
女孩眼底的闪动尽收眼底，霍沉假装不在意，眼眸专注在她的小手上，娇软得不像话。
他趁势拉住她，大掌揽住她，另一只手圈住心口的位置:“记住，这里，只能想着我。”
她乖巧地点头，心里一阵乱糟糟的思绪。这么霸道！？照她这好奇心旺盛的性子，不知道能活多久。
“我们还不熟，这个规定以后再增加？”黎诺想到了给自己周旋的余地，她还得弄清楚这里错综复杂的关系。
“不熟？”霍沉皱了皱眉头，衬衫扯开几颗纽扣，露出壮硕的胸肌，喉结滑动过笑声。
黎诺本能多看了几眼肌肉，那双要吃人的眼神让她顿感大事不妙。
他粗鲁扯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俯身吻她的额头，她的眼尾，她的鼻尖，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停留。
“这样呢？”他的目光如炬，看见黎诺的睫毛轻颤，压制不住的兴味浓烈。
“霍沉，不是这种，我说的是……”黎诺恼怒不己，发现霍沉看她的唇走神了，心里更着急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想听！”霍沉看女孩嘟嘟嚷嚷的唇，想吻的心思冒出。在她停顿的瞬间，立马付诸行动。
“唔——”
黎诺呜咽一声，这次的吻比刚刚的要温柔缠绵，唇被温热地包裹着，循序渐进，彼此交换呼吸。
霍沉似吃到甜腻的糖，不放过一丝地品尝，手托着她的脑后勺，将她拉得更近。
快要沉溺在他的温柔里，黎诺想推搡的手举起，她才不要进他的圈套里，予取予求。
霍沉放缓的动作让她放弃了思考，手无力垂下来，落在他宽大的肩背。
背后的墙壁己不见鲨鱼的踪影，浑浊的水流与清澈的水冲撞，里面在换水，冒出的泡泡成为他们甜蜜的背景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