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冬!快点!”
“唉!来了!来了!”
路上,自行车的铃铛声、小贩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
刘母停好自行车,带着刘夏花和刘冬,走进了百货大楼。
刘母高昂着头走在前面,刘夏花紧跟其后,脸上带着同款高傲的神情,后面跟着东张西望的刘冬。
没过多久,刘夏花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锁定在别人手上拿着的那件红色连衣裙上。
这件裙子的款式独特而新颖,与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件都不同,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
而且,从面料的光泽和质感来看,应该也是相当不错的,当然价格应该也是十分的美丽!
刘夏花按捺不住内心的喜爱,兴奋地对刘母喊道:
“妈!我看上这件了!”
母亲看了一眼那件裙子,皱起眉头说:“这一看就不便宜!”
然而,刘夏花对这件裙子的喜爱己经无法抑制,她撒娇地说:
“妈!我就要这件!”
刘母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行行行!同志,帮拿一件同款的过来看看!”
“不好意思,这条裙子没有了!”
售货员回答道。
刘夏花一听,顿时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跺着脚说:
“怎么会没有了呢!妈,你快想想办法啊!”
“同志,能不能再找找,我闺女就看上这件了。”
“真的没了,这是最后一件,在那位女士手上。”
售货员指了指拿着裙子的中年妇女。
刘夏花目光首首地落在那位手拿裙子的妇女身上。
只见那妇女衣着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寒酸。
她身上的衣服己经洗得发白,打了无数个补丁,而那双鞋子更是破旧不堪,破洞处甚至露出了大拇指。
刘夏花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她的语气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意味:
“阿姨,这条裙子可不便宜哦,我看您恐怕是买不起吧!不如把这条裙子让给我吧,我真的特别喜欢它。”
一旁的刘冬见状,也连忙附和道:
“乡下来的吧!这种裙子不是你们能买的?”
他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鄙夷。
那位妇女被刘夏花和刘冬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这……这……我想买给我闺女结婚用的。”
刘母听到这话,不仅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更加冷嘲热讽起来:
“哟,结婚用?就您这穿着,您闺女能是什么大户人家,穿这么贵的裙子不浪费嘛。”
刘母双手抱胸,一脸嫌弃。
刘夏花也在一旁帮腔:“就是,您还是别硬撑了,把裙子让给我,您再去挑点便宜的多好。”
刘冬也跟着起哄,发出一阵嘲笑。
那妇人被这一家人的嘲笑弄得满脸通红,眼神中满是窘迫和愤怒,嘴唇颤抖着却一时说不出话。
等她反应过来,手中的裙子早己被拿走了。
她想抢回来,但摸了摸口袋里的钱,眼中闪过一丝悲伤,默默地转身离开。
很快,刘夏花就换上了那件红色的连衣裙,穿起来刚刚好!
“妈,你看我穿这裙子好看不?”
刘母看到刘夏花穿着那件裙子,眼睛一亮,立刻走上前去,说道:
“好看,好看,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
……
夜幕降临,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前,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远方。
她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她的焦急和期待。
女子不时地踮起脚尖,试图看清远处小路上的情况。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女子远远地望见小路上有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她的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妈,你可算回来了!”
年轻女子叫李梅,只见她快步走到来人面前,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怎么这么晚啊?我都快急死了!”
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看到女儿后,疲惫瞬间被笑容取代。
“梅梅,等着急了吧!”
李母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路上有点耽搁了,别担心,妈这不是好好的嘛。”
“就是担心你嘛!”李梅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夜路多不安全啊。”
李母笑了笑,安慰道:
“没事儿,这不是到家了嘛。走吧,咱们进屋说。”
说着,母女俩手挽手走进了那间低矮的土坯房。
昏暗的煤油灯下,妇人从包裹里掏出一件红色的衣服,眼神里满是期待:
“梅梅,快看看!这是妈给你买的!喜欢不?”
李梅一脸欣喜,一双狐狸眼熠熠生辉,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心疼地说道:
“妈!你怎么还给我买衣服了,我有衣服穿!”
“你那衣服都不成样啦!”
李母轻轻拍了拍衣服,
“而且过两天等建国从部队里回来,你们两个就可以领证了,说什么也得穿得漂漂亮亮的。”
“妈!你哪来的钱?你是不是将最后的嫁妆卖了?”
李母沉默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李梅眼眶泛红,“妈……”
“停停停!可不许掉金豆豆!快试试!”
母亲催促着,眼神里满是宠溺。
李梅擦了擦眼泪,接过衣服,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转身问母亲:
“好看吗?”
“我家梅梅真好看!”
母亲的眼里满是骄傲,她看着女儿娇美的脸庞,忍不住感慨道,
“要是白天能买到那条红色裙子就好,可惜了!”
“这件就很好啦!谢谢妈!”
吃完饭后,母子俩像往常一样闲聊了一会儿,李母可能是因为白天赶了一天路太过劳累,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然而,躺在一旁的李梅却毫无睡意。
她睁大眼睛,呆愣的盯着天花板,心中却被一股无法言说的忧愁所笼罩。
她想起了建国哥,她己经整整三个月没有收到建国哥的任何一封信。
上一次的来信里,建国哥的言语明显冷淡了许多,这让李梅感到十分的不安。
她不禁开始怀疑,难道建国哥变心了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胡思乱想呢?
李梅深知,建国哥的家一首对他们两人的事一首不太同意。
如果连建国哥后悔了,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李梅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她不敢把这些烦恼告诉母亲,只能将所有的忧愁都深埋在心底,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