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傩面审判者在废弃歌剧院首播富豪张启明的“罪业审判”。
黄金荆棘王座上,富豪的恐惧无声流淌,而一缕液态黄金般的火焰正缓慢灼烧他的脚踝。
潜伏在黑暗角落的我,喉咙里翻腾着对那罪恶黑泥的灼热渴望,身体颤抖,几乎失控。
陆离敏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压低声音:“再忍忍。”
塞壬歌剧院如同蒙尘的巨棺。厚重的灰尘覆盖着昔日的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蛛网垂挂。观众席沉在墨汁般的黑暗里,唯有舞台中央一道惨白聚光灯,死死钉住黄金荆棘王座。
王座本身便是刑具。扭曲的金色荆棘尖刺深深嵌入张启明臃肿的身体,昂贵的西装撕裂,露出恐惧浸润的皮肉。他的嘴被粗粝金线野蛮缝合,每一次抽搐都撕裂嘴角,只挤出喉咙深处带血的“嗬嗬”闷响。那双曾傲慢的眼睛只剩下空洞惊怖,泪水混着冷汗在扭曲脸上冲刷。冰冷镜头如秃鹫之眼,贪婪捕捉他每一寸崩溃,推向无数屏幕。
死寂中,一个声音响起。冰冷电子变声器扭曲后,非男非女,毫无起伏,像生锈铁钉刮过石板,在空旷剧场激起层层回音,如深渊宣判:
“张启明。傲慢之罪的化身。”
“十年前,青川路。你醉驾豪车,碾碎一个归家的父亲,一个家庭的脊梁。血肉横飞,你吝于回头。”
“金钱为贿,权势为刃,你抹去血痕,篡改真相,将冤魂钉死角落。沾血的钞票铺就你的‘成功’阶梯。十年安眠,可闻孤儿寡母的悲泣?”
“傲慢蒙眼,权势蚀魂。你自诩凌驾众生、法则、因果之上。今日,便是你罪业盈满,终获审判之时!”
冰冷的字句如无形鞭子抽打王座。张启明痉挛加剧,绝望呜咽被缝死在喉咙里,徒劳扭动只让荆棘更深刺入,鲜血在金刺上蜿蜒。
舞台侧翼的浓重阴影中,我和陆离等警员蛰伏如石。皮肉焦糊、血腥、灵魂腐烂的甜腻恶臭混杂霉味,扼住咽喉。
真正让我灵魂震颤的,是张启明身上翻腾的“罪业”——浓稠如原油的傲慢之罪实体!这纯粹的黑暗污秽,对我体内“恶魄”是致命的甜美毒药!
一股灼热到发疯的渴望从胃底炸开,狂暴上涌。喉咙像塞进滚烫融化的蜜糖,甜腻作呕,又带着焚尽一切的贪婪。我牙齿深陷下唇,铁锈味弥漫;指甲死掐掌心,尖锐的疼痛勉强拉扯摇摇欲坠的理智。身体瞬间僵硬,急促喘息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苏晚?”陆离低沉的声音贴耳响起,紧绷。他没转头,眼角余光如手术刀扫过我,捕捉到失控。那目光警醒如冰冷堤坝。我甚至能感到他手臂肌肉的瞬间绷紧。
审判者结束宣判,迈着非人步伐走向舞台一侧。他从阴影中取出一支器物:暗沉金色金属铸造,形态扭曲,顶端是向内螺旋收缩的诡异旋涡。他单手高擎,赤金傩面反射冷光。
低吟响起。粘稠艰涩的音节,像古墓爬出的咒语。空气随之粘滞。漩涡中心空间开始扭曲波动。
骤然间,一缕火焰凭空跃出!
细小如蛇信,却散发着令人无法首视的恐怖光芒——纯粹如熔化的黄金,液态阳光般神圣又亵渎。它悬浮摇曳,散发冰冷的炽烈。
审判者手腕微抖。
那液态黄金般的火焰划过短暂弧线,精准无声地落在张启明左脚脚踝之上。
没有爆炸或咆哮。
只有细微却刺耳的“滋滋”声。火焰没有扩散,它以令人发狂的耐心和贪婪,缓慢“爬行”。
所过之处,西裤瞬间化为灰烬飘落。火焰舔上皮肤,接触点瞬间焦黑碳化,形成一道不断向上蔓延的焦痕边界。碳化部分脆弱如纸,前方完好的皮肤则暗红。
“呃——嗬嗬嗬!!!”张启明嘴巴扩张到极限,金线深勒皮肉。无法宣泄的剧痛化作非人闷嚎挤出喉咙。身体在荆棘王座上疯狂抽搐弹跳,每一次挣动都让尖刺更深扎入,新血痕在西装和金刺上洇开。绝望的泪、汗、血沫在扭曲脸上横流。
皮肉焦糊混合油脂熔化的腥臭恶臭猛地扩散,浓烈如实质,撞入鼻腔。
黄金火焰不紧不慢地向上爬行,越过脚踝,贪婪噬咬向小腿肌肉。焦黑碳化的魔鬼脚印,残酷地向上延伸。
黑暗中,我身体绷紧如将断之弦。喉咙里甜腻的灼烧感随火焰每一次“舔舐”疯狂翻涌。陆离的手带着钢铁般的稳定力量,无声而重重地按在我剧烈颤抖的肩膀上。
“再忍忍。”他压得极低的声音如寒铁摩擦,几乎被台上非人的“嗬嗬”与火焰“滋滋”吞噬,却像一枚冰冷钉子,楔入我濒临崩溃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