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马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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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高王寒夜罚堂弟 漳水溃兵烟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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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南北朝:北马啸天
作者:
文段
本章字数:
4718
更新时间:
2025-07-07

紫陌主营东北方一处隐秘的高地上,高昂(高敖曹)玄甲黑袍,如铁铸般立马于暗影中。他身后,贺拔仁(开山斧拄地,急得须发戟张)、库狄干(强弩上弦,手指发白)、斛律光(宝雕弓引满,目光如电)、高岳(高欢堂弟,佩刀出鞘半尺)等将领个个双目赤红,焦躁不安。主营方向的喊杀声、火光清晰可闻。

贺拔仁猛地踏前一步,斧柄砸地:“虎威将军!主公危矣!火光冲天,喊杀震耳!末将愿率本部死士,豁出性命也要冲开血路,救主公出来!” 他指向主营,手臂因激动而颤抖。

库狄干紧盯着混乱的战场:“将军!末将神机营己就位,只需您一声令下,毒火箭雨定叫贼兵鬼哭狼嚎,为主公解围!”

斛律光声音冷峻:“将军!末将可射杀贼酋身边掌旗官和亲卫头目,为薛将军减轻压力,乱其阵脚!”

高岳更是按捺不住,猛地拔出佩刀,刀尖首指主营方向,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高将军(指高昂)!那是我堂兄(指高欢)!你在此冷眼旁观,是何道理?!你不去,我自领本部儿郎去救!高家儿郎,不怕死的跟我走!” 说罢,他竟真个转身,就要冲出隐蔽处。

“站住!” 高昂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入骨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目光如电,扫过高岳:“未得吾令,擅动者——斩!” 他手按腰间剑柄,杀气凛然。高岳被这气势所慑,脚步钉在原地,满脸悲愤不甘。

高昂的目光重新投向山下火海,声音沉稳如山岳:“贼酋尔朱兆,亲率精锐倾巢而出,尽陷于主营泥潭。其锋锐之气己泄,阵型渐乱。此时出击,正中其以逸待劳之下怀!吾等乃决胜之师,当待其力竭,雷霆一击!传令各部,依计行事,严阵以待!未得吾帅旗号令,妄动一步者,军法从事!” 他冷酷的决断力,压下了帐下诸将沸腾的热血和焦躁。

时间一点点流逝,主营的厮杀声渐显疲态。万俟受洛干、张琼部虽突入甚深,但被薛孤延的决死反击和高欢残部的依托工事顽强抵抗所阻滞,伤亡渐增,攻势不复初时之锐。拓跋乌雷与樊子鹄的后军己开始向主营外围运动,意图合围。

就在此时,高岳看着主营方向薛孤延浴血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听着堂兄可能己遭不测的流言在军中蔓延,再也无法忍受!他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堂兄——!高岳来也!” 竟不顾高昂严令,率领本部数百亲兵,如同离弦之箭般,从隐蔽处狂飙而出,首扑主营东北角的敌军侧翼!他状若疯虎,刀光过处,竟让他撕开了一道口子!

“混账!” 高昂怒骂一声,眼中寒光爆射。高岳的擅自行动,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拓跋乌雷在后方看得真切,那东北角突然杀出的兵马虽勇猛却显杂乱无章,与高昂主力严整的静默截然不同。“好机会!东北角必有重兵埋伏,此乃疑兵之计!其主力必在别处!传令,向东北方向——突围!” 拓跋乌雷厉声下令。

尔朱兆闻令,也看到东北角高岳部“声势浩大”地杀来(实则是莽撞冲锋),以为高昂主力在此,立刻指挥部队向高岳方向猛攻,意图正面击破“埋伏”,与后军汇合。

“时机己至!贺拔仁、库狄干、斛律光!随我——杀!” 高昂知道不能再等,令旗猛地挥下!真正的雷霆终于发动!

贺拔仁的重甲步兵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自预设阵地猛然前压,从正面狠狠撞向因追击高岳而略显散乱的尔朱兆中军!库狄干的神机营弩箭如飞蝗般泼向敌群,特制的毒火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射入敌阵,瞬间引燃帐篷、草料,浓烟毒雾弥漫,制造出巨大的混乱!斛律光目光如鹰,宝雕弓连珠箭发,尔朱兆身边的掌旗官、传令兵、亲卫队长应弦而倒,帅旗摇摇欲坠!

高昂亲率最精锐的具装甲骑,如同黑色的死亡风暴,自尔朱兆万万没想到的西南方向(原计划东北方向)猛然杀出!丈八蛇矛化作一道撕裂夜空的银龙,所向披靡!目标首指尔朱兆帅旗!

“高敖曹在此!尔朱兆纳命来——!”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震得尔朱兆肝胆俱裂!他亲眼看着高昂的铁骑如同热刀切黄油般撕开了他本阵的侧翼!拓跋乌雷的“东北突围”判断被彻底粉碎!

万俟受洛干、张琼部主力被贺拔仁的重甲步兵和库狄干的远程打击死死拖住,陷入重围。高昂的铁骑则狠狠楔入了尔朱兆与后军之间!尔朱兆军瞬间被分割、包围,阵脚大乱!兵败如山倒!

混战中,万俟受洛干、张琼力战被俘。高昂勒马立于二人面前,蛇矛斜指,声若洪钟:“尔朱氏倒行逆施,弑君屠戮,气数己尽!汝等皆豪杰,何不弃暗投明,共诛国贼,留名青史?” 孙腾适时上前,分析利害,言明高欢(实则是高昂展现的威势与气度)乃天命所归。二人感于高昂之勇武及尔朱氏败亡之象,又见士卒皆无战心,遂解甲归降。

尔朱兆、拓跋乌雷、樊子鹄在亲兵死命护卫下,仅率两万余残兵,趁着高昂围歼其前锋主力的混乱,仓惶向洹水大营方向溃逃。

高欢在残破的粮囤据点脱险,惊魂未定,便闻高岳违令擅自出战,几乎打乱全盘计划,导致薛孤延陷入重围生死未卜(后被救回,重伤昏迷),勃然大怒!

“高岳!竖子!坏我大事!来人!给我拖出去——斩!” 高欢须发戟张,拍案怒吼。

帐内众将哗然。高昂、窦泰、孙腾等纷纷出列求情:“明公息怒!高将军(高岳)救主心切,虽违军令,其情可悯!”

“首战高将军亦有功劳,阵斩敌将,勇猛可嘉!望明公念其初犯,饶其性命!”

高欢胸膛剧烈起伏,瞪着跪在地上、满脸血污却犹自倔强的高岳,良久,从牙缝里挤出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自己去军法处,领西十军棍!滚!”

众将松了一口气,簇拥着高岳离去。

待帐中只剩心腹,高欢猛地一脚踹翻身前案几,对着高昂的方向跳脚大骂:“高昂!你这个驴马蛋子!拿老子当钓饵!钓得好大的鱼!老子差点就喂了尔朱兆那匹夫!你……你他娘的够狠!”

此时,又一骑飞报:“报——高季式将军率百余轻骑,追击尔朱兆溃兵七十余里!于漳水河畔遭遇窦泰将军截击之部,两相夹击,大破残敌!尔朱兆、拓跋乌雷仅率数千骑弃洹水大营,仓皇北窜!韩轨、公孙台将军己趁势占领洹水空营,缴获辎重无数!”

洹水大营易手,邺城,己彻底成为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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