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吃士力架吧?”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然后真宫就从校服各个口袋里掏出来一根又一根的士力架,捧到绫部的面前。
这一堆士力架有生巧口味,山形米糕口味,燕麦口味,长短不一,各式各样。
可是,绫部根本就不喜欢吃士力架,
就因为自己在便利店对着士力架胡思乱想被真宫目睹了,
结果这个家伙就首接把自己当成士力架小偷,在怒涛之汤里洗澡那晚,
亏得自己还好心想要把老板娘拿给自己士力架分一个给真宫,以示友好。
结果被这个人莫名其妙地暴打了一顿,现在浑身淤青比昨晚更吓人了。
望着对方递过来这一堆士力架,绫部感觉真是浑身越发疼了。
“只有小偷才喜欢士力架,你是小偷么??”随意拿了一个问道。
真宫:“是我昨晚去很多便利店里买的。
看起来,这个人也是个听不出好赖话的,对于绫部故意说的难堪话,丝毫不在意。
吉婆婆告诉我,你的士力架是她给的之后。我骑车去了市内很多便利店,有很多都没有货。
我去了十家,在晚上没有人的鹤冈街道上飙车感觉很不错。”
所以,这个人这是在道歉?
“你,你是在怒涛之汤打工么?做清扫?”绫部本来的怒火好像一下子被压上了一个锅盖,
火头被压了下去。撕开了士力架,咬了一口问道。
“嗯,包括怒涛之汤在内,一共有5家,都是我在清扫。”
“干嘛要假扮智障?不觉得很丢人么?”
真宫:“不好么?傻瓜不用写作业,也可以不考试。迟到早退都可以自由选择。
而且每月还可以领到市政府发放的“特殊抚育补贴”5万7千元。”
自己的情况好像根本没有好到可以说教别人的程度,
而且,真宫每月加上打工的收入,也许真的过得挺不错的。自己又不是什么救世主,
而且这家伙体能相当好,用毛巾都可以把活人抽死,根本不是需要别人担心的可怜人。
“我可以问一下,那天早上,在便利店里,那个比目”
“什么?”
“哦,就是说,那个打开杂志,然后,然后,那个,”
“哦,你说翔太郎啊。那家伙,大概是思春期到了。
每晚都在被子里偷偷,被子,床单,枕头被他射的到处都是,
我每天都在帮他洗衣服。然后我恨恨地揍了他一顿,告诫他如果再被我发现在家里,
床铺上,就把他的小弟弟给切下来。
结果,这个混蛋居然给我跑到便利店,一边看着杂志一边打枪,
被附近的3家便利店都举报了,真是伤脑筋。还好,昨天早上我有尾随他,
这家伙每次都喜欢射在杂志上,结果不光去警局领人,被说教,还要花钱买下弄脏的杂志,
家里现在都多到可以开店了。
如果我是店员,我一定会用强力胶把他的弟弟和杂志粘死在一起。”
原来,没有节操胡搞瞎搞的也不光是母亲嘉代那种风俗女啊,
这里也有大脑跳线的糟糕家伙。绫部虽然对这类事情可以说脱敏,
但是,从来没有从同龄人嘴里听说,或者谈论过这一类事情,第一次听来颇感新奇。
“翔太郎是你的?”
“弟弟。”
“哈?你不是才应该叫翔太郎么?”
“嗯,总之,老爹就这么取的名字。”
这么看来,真宫家的人大概多少还是有些头脑不好的样子。
“对了,你妈的照片你手机里也有么?翔太郎特别喜欢你妈发的那些照片,
昨晚在家都没有乱打枪,也没有出去偷东西。你可以再发点给我么?最好是不穿衣服的。”
绫部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对方说这个话的时候过于平静了。
真的是一个关爱弟妹身心健康的好大哥形象。
“你,刚才,说的,什么?”
“我是说,最好是不穿衣服的,你妈妈的......”
砰!这一次没有书包的牵扯,凳子非常顺滑的画了一个半圆的弧线,
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河童脑袋砸了过去。
也许对方是会什么忍术,凳子落下去的时候只砸到了空的凳子,
坐在凳子上的人早己不见了踪影。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话么?你不是智障,我知道了。你其实是疯子。
你弟弟是狂,你是暴力狂,你爸妈呢?是什么疯子?”一边怒骂,
一边搬起凳子继续追着快速闪躲的疯子砸去。
“他们说你妈妈是在群组里故意宣传啊,不就是希望更多的人看到么?”
始作俑者好像根本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逆天的话一样,还一脸诚恳地进行解释。
“那你可以让你弟弟去看你妈的,反正都是女的,也没差。
你妈想必也很高兴看到自己儿子的成长。”
结果,这句话刚说完,自己的脸上就挨了一拳。绫部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的无能,
虽然看起来自己才是那个运动系的,怎么总是被这个白年糕一样的疯子各种打。
除了咒骂之外,自己根本没办法酣畅淋漓地用拳头报复对方,自己转学才来2天,
就被这疯子弄得遍体鳞伤。
追着对方,王八挥拳一样,乱舞乱叫了一气,既摸不着也打不到,
自己还因为左脚绊住了右脚,以非常可笑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你,你好好么?” 真宫不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导致对方这么暴怒,
看着绫部举着凳子对着自己各种追打,他也只是一味闪躲,刚才对方提到母亲的时候,
自己也有点失控,打了绫部那一拳虽然没有用力,但是有点后悔。昨夜想了很久,
本意是要道歉,怎么现在看起来他越来越生气了?
现在更是首接面朝下,趴在地上没有了反应,搞得真宫不知所措。
尝试着想要把他拉起来,可是手指刚刚才接触到他的臂膀,
“别碰我!走开,混蛋,疯子!”
小小的房间里,沉默好像一个波纹一样,一圈一圈地扩大开来,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外面不知道是下课了还是没有下课,
房间的隔音效果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根本没有听见有任何的声音传进来。
那么,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大概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去。
鼻腔被塞住了,导致呼吸很困难,只好张开嘴吸气,可是嘴巴张开口却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那一声一声没有规律的呜咽的声音,好像呼吸困难的濒死之人,
连绫部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这个丑陋的哭声,于是将右臂弯曲,
把整个脸都埋进了臂肘的三角区域,用衣袖掩盖住哭声。
真宫看见他的肩膀抖动,然后传来了压抑的声音,然后就是埋进臂膀里哭得好像小孩子。
高中生是少年时代最坚强的时刻,哭泣是很每种,很丢人的行为,
高中的男生不管是遭遇了什么,很少有人会再选择像孩子一样哭泣了。
真宫自己己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也没见过除了翔太郎以外的人,在自己面前哭。
翔太郎哭的时候,是一边鼻涕眼泪糊上一脸,一边在榻榻米上,转圈,跺脚,拍打西周,
然后翻滚。他的哭声好像是什么野狗在嚎叫一样,他越是这样鬼嚎,老爹就越喜欢听,
还故意用打火机去烧他的脚底板,就为了能让他嚎叫的时间更久一些。
而像绫部一样哭得这么克制,压抑,声音又断断续续的哭法,真宫还是第一次遇见,
一开始的担心后来变成了纯粹的好奇,还蹲下仔细地观摩起来。
“嘉代是做这个营生的。我们就是这样,西处游荡,像幽灵一样。
可是,这不是我让她这样干的,你们笑吧。没事的,我习惯了。嘉代没有自尊,
我也一样。我们就是这样的。” 绫部在说什么,真宫也没怎么听,什么嘉代,加世的。
“你觉得很有意思对么?就像逗弄猫狗一样?”突然,绫部从胳膊里抬起头来,
挂着泪水的脸,眼睛红红的,问道。
“我,没.”真宫被问得突然,语无伦次。
“就这样吧。只要在这里毕业就行,我们以后别再说话了。你可以随意进出课堂,
你继续过你的逍遥日子,我继续做一个透明人就好了。” 言语间充满了疲惫感,
然后用手擦了擦泪水,就离开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