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古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林修远说那句话时的神情——
"圣约翰高中，在那里可以实现我的梦想。"
他的眼睛在那一刻亮得惊人，像是暗夜里突然被点燃的星火。
古悦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圣约翰高中。
那是一所私立名校，升学率极高，师资力量雄厚，校园环境优美……但相应的，入学门槛也高得吓人。以她现在的成绩，想要考进去简首是痴心妄想。
更何况，父母早就为她安排好了高中——市里的一所普通高中——育才高中，离家近，升学率虽然一般般，最重要的是离家近。
她攥紧了被角。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闷得发疼。
第二天清晨，古悦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去了学校。
教室里己经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她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习题册。
"喂，你昨晚没睡好啊？"李梦鸽突然从后面冒出来，一把搂住她的肩膀，"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角了！"
古悦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李梦鸽歪着头打量她："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
"骗人！"李梦鸽戳了戳她的脸颊，"你每次有心事都这样，闷不吭声的。"
古悦抿了抿唇，终于抬起头："梦鸽，你说……人真的可以靠努力改变命运吗？"
李梦鸽一愣，随即笑了："当然可以啊！不然我们每天拼命学习是为了什么？"
古悦望着她灿烂的笑容，胸口那股郁结的气息忽然松动了一些。
"不过，"李梦鸽凑近她，压低声音，"你该不会是因为林老师要走，所以才问这个吧？"
古悦的手指猛地一颤，习题册"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梦鸽弯腰帮她捡起来，眼神意味深长："果然是这样。"
"我……"古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梦鸽把习题册塞回她手里，忽然笑了："古悦，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古悦低下头，耳尖微微发烫。
"不过，"李梦鸽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快，"想做什么就去做呗！反正我们还年轻，怕什么？"
古悦怔怔地望着她。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李梦鸽的脸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整个夏天的光。
那一刻，古悦忽然下定了决心。
从那天起，古悦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在课间发呆，而是抓紧每一分钟做题；她不再早早睡觉，而是熬夜到凌晨复习；她甚至主动报名参加了周末的补习班。
这些变化在别人眼里或许微不足道，但李梦鸽却看得一清二楚。
"喂，你最近也太拼了吧？"午休时间，李梦鸽看着埋头做题的古悦，忍不住说道，"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古悦头也不抬："没事，我还能坚持。"
"……是因为圣约翰高中吗？"
古悦的笔尖微微一顿。
李梦鸽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不傻啊，为了一个老师这么拼命。"
"不只是为了他。"古悦轻声说，"也是为了我自己。"
李梦鸽愣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古悦说这样的话。
以往的古悦总是安静顺从的，像一朵随风摇曳的小花，从不主动争取什么。可现在，她眼里却有了不一样的光。
李梦鸽忽然笑了："行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支持你！"
她一把抢过古悦的习题册："不过现在，你得先跟我去吃饭！"
古悦无奈地看着她，嘴角却微微上扬。
日子一天天过去，古悦的成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
期中考试，她破天荒地挤进了班级前十。
"古悦，进步很大啊。"发试卷时，林修远站在她桌前，微笑着说道。
古悦接过试卷，心跳加速："谢谢老师……"
"继续保持。"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可以做得更好。"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那一瞬间的触碰让古悦整个人都僵住了。
等林修远走远，李梦鸽立刻凑过来："喂，你脸红了。"
"我没有！"古悦慌忙低头，假装整理试卷。
李梦鸽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古悦，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林老师了吧？"
古悦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试卷边缘。
"……很明显吗？"她小声问。
"超级明显！"李梦鸽翻了个白眼，"你看他的眼神，简首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古悦的脸更红了。
李梦鸽忽然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可是，他是老师啊……而且马上就要走了。"
"我知道。"古悦轻声说，"我没想过要怎么样……我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哪怕只是考上他在的学校，哪怕只是偶尔在校园里遇见他，哪怕……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她。
李梦鸽看着她，眼神复杂。
那天放学后，古悦一个人留在教室做题。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还没走？"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古悦抬头，看到林修远站在那里，手里抱着一摞书。
"老、老师好。"她慌忙站起来，"我马上就走了。"
林修远走进教室，把书放在讲台上："最近很用功啊。"
"嗯……"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是为了圣约翰高中吗？"
古悦猛地抬头，对上他含笑的双眼。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
"加油。"他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