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桃特意又看了一眼陈光宗,他抖得更厉害了。
黎桃心里小小鄙视了一下,没那胆量没那心理素质还偷什么钱啊?
从房里出来后,陈老太本就刻薄寡淡的脸更添三分狠厉,她整个人就像阴蚀王一样,阴冷可怕。
她柜里的那小箱子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就连那张据也不见。
字据?
不好了,黎杏那丫头还在不在地窖里?!
陈老太给陈宝柱使了个眼色,朝外头努努嘴,陈宝柱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看清楚陈老太所指的方向后,马上快步走了出去。
陈宝柱走后,她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眼神将黎桃扫了一遍。
这丫头和黎杏那丫头是堂姐妹,钱可能是她偷拿走的呢。
“不瞒你们说,俺家丟了好几百块,还丢了那张纸,”陈老太沉声道,“贼可能就是在场的人。”
说完还丢了一个眼神给林翠梅。
林翠梅收到陈老太的意思,毫不客气道:“俺家茅厕拐个弯就到了,脱裤子蹲下去喝口水的时间,那丫头上个茅厕就上了一柱香?”
林翠梅此时也注意到了黎桃。
光宗翻了年也满十岁了,在过几年就可以娶媳妇了,现在找一个也不错。
看这个丫头年纪也不是很大,顶多十五六岁,又是与他们家沾亲带故的,知根知底,不错不错。
这是怀疑上她喽?黎桃真是躺着中枪。
杨采护女心切,没好气道:“孩子上个厕所还要注意多长时间?你房里不上锁?随便是个人上厕所就是偷了你的东西,那村里头多的是人拉屎拉尿,那那些人也是偷了你的钱吗?”
黎子庚也助力:“小桃前面不是说了房里可能有贼遗落的东西,我们去看一眼不就得了?还是老太太你要存心嫁祸给小桃?”
“对啊老嫂子,小桃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是个好孩子,我看你的房间上了锁,没钥匙怎么进去?再说了小桃怎么可能知道那里有钱?要不然我们进房间看看?”
众目睽睽下,没有证据的情况,对方又是两个大老爷们,陈老太也不好随便乱定罪,于是借村长的坡下驴,“行,要是看不出什么,那就别怪俺不客气了。”
一众人像葫芦一样一个一个进到陈老太房里。
“哎哟,你房里怎么还落了这么多颗糖啊?”杨采佯装“不经意”地指着地上问道。
这种水果糖五颜六色的,味道虽然一般般,但在那个颜色普遍黑白灰的年代,是不可多得的视觉体验,在村里的小卖铺卖得非常好。
大多是小孩和上门送礼的人买。
可他们不是送礼的,他们是来要人的。
“那糖好像这小孩口袋里的啊。”
进来的时候黎桃把刘玉兰讲的事简单的给爸妈复述了一遍,黎子庚这会儿伸长脖子,首接半扒开陈光宗的口袋,刚好让众人看见。
陈光宗的口袋里好死不死的就装的那种糖。
“哦,这是贼喊捉贼啊。”黎桃似笑非笑附和道。
陈老太哪还有不明白的,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陈光宗本就心虚,首接溃不成军。
“光宗钱是你拿的?”林翠梅看着那一把糖,像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一样,火辣辣的疼。
陈光宗害怕得抖个不停,眼泪也含在眼里不敢流,语无伦次道:“没…没有,我最近只拿了几张……”
“那这里怎么没有了?”
“我…我不知道。”
“小孩子嘛,记性都不好,看你这个孙子当小偷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说不定早就拿完了,怕被打才说没拿完,你看他抖得多厉害啊!”
村长可记仇了,立马调侃起来。
陈老太闻言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腿一软就要倒下去。
平时都有老二媳妇儿扶着,这会林翠梅正训着陈光宗,附近也没个人上来扶着,陈老太就保持着要倒不倒的姿势,想了想,最后还是弄了个假动作捂着胸口,佯装又缓过来了。
好巧不巧陈宝柱这个时候回来了,在陈老太希望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俺的老天爷啊一一”
媳妇儿和钱都没了!
陈老太长呼一声,这会儿是真的倒了。
陈宝柱下意识伸手扶着,可陈老太是往后倒的,与地面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娘……”没了个媳妇不至于晕倒吧。
陈宝柱立马扶起陈老太,又掐起了人中。
村长见陈宝柱扶着陈老太一脸懵逼的样子,好心解释起来:“这位兄台你是不知道啊,老太太这是气急攻心。老太太的孙子偷钱被发现了,这才想不开被气晕了,老太太醒了你可要好好劝一劝她啊!”
“什么?偷钱,你全偷了?”陈宝柱放开了陈老太,陈老太没了支撑又一次摔在地上。
陈宝柱忙转身去问侄子:“连于文丽那份你也偷了?”
陈宝柱那声嘶力竭神色凝重的样子把陈光宗吓得不敢说话,他的眼泪首接流下来了,好半天才开口:“我…我只拿了一点,我不…不知道什么于文丽那份……”
拿了一点钱娘会晕倒吗?!
陈宝柱真想当场打死他。
“大哥,你吓到光宗了。”林翠梅心疼得一把搂过陈光宗。
“吓个刁毛!他把钱偷走了,俺还怎么娶媳妇?!”
他觉得他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之前只是于文丽誓死不答应他,他才出此下策暂时把她关起来,但该娶她的时候他还是会给彩礼钱。
可侄子把钱偷完了,陈宝柱这会儿也不装了,刚刚去地窖那里发现人跑了他还没有这么生气,因为仔细一想像于文丽那样的知青一抓一大把,以后还会有的。
毕竟只要他还有钱就能娶媳妇。
现在人财两空,他又得光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