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被这种阵势引得心潮澎湃,谁不想一战成名,谁不想人前显圣!所有人都冥思苦想,恨不能作出千古名章。
曹冲见状,让人端上洛神酒,这次酒水准备充足,很快一坛坛美酒就摆放在了桌子上,除了洛神酒外,还有一些葡萄酒,玄武学院内部原本就有葡萄苑,正好摘来酿酒。
曹冲先倒了三杯葡萄酒,依次递给曹丕和甄宓,举起酒杯:“大哥,嫂夫人,前几日思念父亲过度,作诗时未考虑到大哥感受,曹冲先自罚三杯!”
看着曹冲连灌三杯,曹丕也是坐不住了,忙起身道:“冲弟,哪里的话,兄长知你并无他意,从未怪罪于你,大哥也饮了此杯,从此休要再提此事!”说完一饮而尽。
甄宓偷偷看了曹冲两眼,也掩袖喝尽杯中酒。
曹冲知道曹丕喜欢吃葡萄,特意说道:“大哥,此乃用葡萄酿制的美酒,数量不多,宴后,我命人送五坛到府上!”
曹丕哈哈笑道:“那就多谢冲弟美意了!大哥就厚颜接下了!”
“还有东西要送给大哥和嫂子!”曹冲说着令人抬上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后,曹冲从中取出一些折扇,拿出一把递给曹丕:“大哥,此乃学院所制,叫做折扇,可随身携带,用于纳凉,扇面目前是白色,可以写上自己喜欢的字,也可以在上面作画”
说着曹冲拿起自己的折扇,手指交错间,“啪”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晃动,便吹起阵阵清风,再一甩,“嗒”的一声又合了起来。曹丕定睛一看,只见曹冲的扇面一面写着:陌上人如玉,另一面写着公子世无双。
曹丕也学着曹冲摆弄起自己的折扇来,他看曹冲操作一遍就喜欢上这玩意了。楼上其余人投来羡慕的眼光,他们也想要。
曹冲嘴角微微上扬,朗声说道:“今日与我兄长来此的,皆是名人高士,为表敬意,玄武馆赠送每人一把折扇。”说着让安玖和周不疑将折扇分发下去,众人皆兴奋不己,不断把玩接过手的扇子。
待折扇分发完,曹冲又从箱子里取出一把团扇,团扇并不是什么稀奇事物,街上就有售卖,曹冲拿出的团扇,扇面是用仓舒纸做的,上面画了一个瘦弱的女子,正在葬花。这是曹冲给蔡文姬讲述了黛玉葬花的故事后,由蔡文姬亲手绘制的。整个扇子精美秀巧,颇讨人喜欢。甄宓拿到后立马就爱不释手了。
“在座皆是高洁之士,我校教师蔡文姬精通音律,前段时间作了一首琴曲,叫做《胡笳十八拍》,今日特意请她来为大家演奏琴曲!”曹冲折扇一开缓缓说道。
站在窗边的曹据灵机一动,喊道:“才女蔡文姬,演奏琴曲!”随着学生的复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蔡文姬遮着面,抱着古琴从屏风后缓缓走出,经过曹冲时,她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曹冲和她说过今日让她演奏一曲,可没说是胡笳十八拍。她是作了这首曲子,可她并没和任何人说,这个男人像是了解她的一切一样,总是将她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随意暴露出来。
曹冲看到蔡文姬的眼神,以为她怪自己让她当众演奏,内心叹道,我也是没办法呀,生活不易,文姬卖艺!
蔡文姬坐下后开始弹奏,指尖翻飞晃动间,一首哀婉凄切,情感浓烈的曲子流露而出,众人仿佛随蔡文姬一起经历了战乱,被掳,思乡,思子的悲惨人生。一时间,楼上人人内心愁苦,悲痛欲绝。
街上站立的百姓,安安静静。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听到,但这一刻似乎他们也是贵族一样,平等的欣赏着音乐。
弹奏结束很久,人们都还沉浸在悲伤之中。首到曹冲带头拍手称赞,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赞叹不己。
蔡文姬向众人行礼后,抱着古琴退回屏风后。
甄宓秀眉微蹙,看着曹冲道:“子渊既然觉得此曲高妙,应该为此赋诗一首,好相得益彰,流传后世!”
曹丕一听没由来打了个哆嗦,不知为何,他现在对让曹冲作诗这种行为,有一丝莫名的恐惧。
蔡文姬在屏风后面则是竖起了耳朵,曹冲给安玖作了一首诗,她也期待曹冲会给她写一首什么诗。
曹冲并未推辞,本来就是计划之中的事,他当即吩咐安玖:“取笔墨来!”
曹冲提着笔,内心喊道诗圣附体,蘸满墨水,龙飞凤舞,一口气写完。
甄宓提步上前,拿起诗稿,朗声读到:“赠文姬,邺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甄宓停顿了一下,因为她听到学生们在复述她念的诗了,等到学生念完,她才接着念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念完她不禁看了曹冲一眼,真不知道这人脑袋是怎么长的,仿佛文章都长在了他脑子里,他要时随时都可以取来。
可惜曹冲不能听到甄宓的内心独白,否则他定要大大的夸赞一下,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真相确实是这样的!
甄宓看向曹丕,曹丕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当初是谁和我说的他变成了一个弱智?他现在基本确定,单靠文才这一块,他拼不过曹植和曹冲,他要在别处另想他法。
蔡文姬听着这首诗并没有特别激动,只是起伏的胸口和拽紧衣服的手,能看得出她并不像表面上这样淡定。
街上的百姓听完诗文复述,更高兴了,他们今日也是听过这只有天上才有的曲子了!
曹冲在楼上看到街上百姓的狂欢,突发奇想,他叫来周不疑,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周不疑眉头跳动了几次,但还是按曹冲的吩咐去办了。
周不疑下去叫来曹熊和李国剩,吩咐完后,带着几个力气大的学生,去搬酒了!
楼上的人一脸懵,不知道曹冲要干什么!首到听到下面学生齐声喊道:“丞相荆州新胜,公子曹冲倾洛神酒于长明沟,赠饮全城百姓!”
学生们一遍一遍喊着,百姓们兴奋的守在沟渠旁边,有的还跑到家中取了锅碗瓢盆,等待着上游倒酒。
曹丕瞪大眼盯着曹冲:“你要将酒倒入长明沟,分给百姓喝?”
曹冲笑道:“庆祝父亲打了胜仗啊,有何不可?”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内心盘算一下时间,估计曹操快要遭受赤壁之败了。
曹丕皱眉道:“你可知现在是战时,粮食有多贵?也就是邺城能够稳定粮食的价格了,别的地方都疯长起来了!”
曹冲没有怀疑曹丕的话,只是那又怎样,你们喝就是应该的,百姓喝就不行?
曹冲敷衍道:“我也不是天天往沟渠里倒酒,没事的!”
曹丕恨铁不成钢,摇头道:“父亲常责怪子建任性妄为,我看你比他更甚!”
曹冲没有理他,待到周不疑把库房里的酒都搬出来后,下令道:“倒酒!”
学生牌扩音器齐声呼喊道:“倒酒了,倒酒了……”
百姓们纷纷捧起沟里的水就喝,果真是香甜得嘞!
足足倒了半日,才将所有的酒都倒完!玄武馆正好处于长明沟的最上游,倾倒的洛神酒顺着长明沟向下流去,一时间,满城都是酒香味。
全城都是百姓的狂欢,每个人都在疯狂的喝,首到喝不动。聪明的人更是用木桶存了几大桶。楼上的文人雅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何百姓如此疯狂。
首到很多年后,当时参与过抢酒的老人还不忘给孙子孙女讲起这段故事:当时陛下也和你们这么大,他看百姓穷苦,喝不起酒,就把当时最好的洛神酒,全部倒入长明沟,也就是现在叫的赠酒渠,免费赠送给百姓喝。当时啊,酒香飘满了整个邺城,长明沟的水首到三天后还有酒味哩。当时百姓们都自觉的上街监督,三天里不许任何人在渠里洗衣服……
曹冲看到百姓们都喝饱了,拿起自己的酒壶,站在窗台,喝了一口后,念道:“此诗赠与全城百姓!”
下面曹熊听到后,立马高声道:“冲公子有诗赠予全城百姓!”
在外围学生们齐声的复述下,百姓们都站立静听。
曹冲开口道:“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洒进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学生们复述完后,百姓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看着欢呼雀跃的百姓,曹冲热血上头,觉得一首还不够。忘记了自己说好的不再抄诗,要断绝诗才敏捷这个称赞。大叫道:“再来一首!”
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再次静静听着,曹冲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后,内心狂呼道:诗仙,来,一起喝酒,一起加入百姓的狂欢!
再次灌了一口酒后,缓缓开口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曹冲等待学生复述时,再灌了一口酒:“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曹冲一口接一口,仿佛诗仙附体,合起折扇举向天上,继续吟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曹冲似乎醉了,不再等学生复述,继续念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曹冲念完这句,晕倒在窗边,还好曹据及时扶住他,安玖和周不疑跑上前来,将他扶稳坐下,吴普上前把脉后,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喝醉了!”
周不疑向众人请罪后,带着蔡文姬和安玖将曹冲送下楼,扶入马车中。八十多名学生,自觉的围成一圈,护送着他们的校长回学校。
待曹冲的人都下楼后,曹丕带来的文人有人感叹:“此子文才,要压世人一百年啊!”
曹丕对此倒是无所谓了,文学这块让他去和曹植争好了,自己要做些更务实的事。
甄宓美目连连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不疑送走曹冲后,又转回来招呼几位宾客,酒足饭饱后,众人才一一离开。
曹冲此次本来是想搭个舞台,让众人来唱戏,结果最后却变成了自己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