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套装？”
顾承烨的声音像是从万载冰封的深渊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能将灵魂都冻结的寒意和荒谬绝伦的暴怒。
他攥着林绾绾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疼得她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啊！疼疼疼！顾总！轻点！骨头要碎了！” 林绾绾惨叫出声，感觉自己的腕骨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顾承烨猛地将她往前一拽，两人距离近得鼻尖几乎相碰。
他深邃的眸子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焰，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一寸寸刮过林绾绾因疼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林绾绾，”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的丧钟，每个音节都裹挟着能将人挫骨扬灰的寒意，“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林绾绾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吓得魂飞魄散，疯狂摇头：“不不不！顾总您脾气……呃……深不可测！如渊似海！我……我这是……艺术献身精神！对！献身精神！”
她语无伦次，试图用“艺术”这块遮羞布裹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小命。
“献身？”顾承烨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彻骨的冰寒和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毁灭性的风暴。
他猛地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就在林绾绾以为他要掐死自己时——
顾承烨那只刚刚松开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扣住了她的后颈！如同捏住一只不听话的猫！
“啊！”林绾绾惊呼，身体被他强行扭转！
顾承烨动作快如闪电，另一只手臂如同钢铁般箍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死死地固定在自己身前，背对着他！
林绾绾拼命挣扎，但在他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如同蚍蜉撼树！
“你那么喜欢画，”顾承烨冰冷的声音贴着她湿漉漉的耳廓响起，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那就自己先体验一下。”
林绾绾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感觉后颈那只大手猛地用力，将她的头狠狠按了下去！
“噗——！”
她的脸被毫不留情地按进了泳池里！冰冷的水再次灌入口鼻！
“唔唔唔！” 林绾绾惊恐地扑腾，双手徒劳地拍打着水面，感觉自己像只被强行按进水盆里的鸭子。
几秒钟后，顾承烨才将她从水里拎出来。
“咳咳咳……”林绾绾剧烈地咳嗽，脸上全是水，狼狈不堪。
“艺术献身？”顾承烨的声音冰冷地响起，“那就献得彻底点。”
他箍着她腰的手臂纹丝不动，另一只手却不知何时，从漂浮在水面的杂物篮里（里面放着泳镜、鼻夹等小物件），精准地捞起了那支之前掉落的——黑色防水眼线笔！
林绾绾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支在阳光下反射着不祥黑光的“凶器”被顾承烨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
“不！顾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林绾绾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我不画了！我再也不画了！我……唔！”
她的求饶被再次按进水里打断！
“噗——！”
又是几秒窒息般的惩罚。
再次被拎起来时，林绾绾己经咳得快虚脱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她感觉到顾承烨冰冷的手指，带着那支同样冰冷的眼线笔，落在了她光裸的后背上！
笔尖触碰到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冰凉和微痒的刺痛感！
“啊——！” 林绾绾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身体疯狂扭动，“不要！顾承烨！你这个疯子！变态！放开我！救命啊——！”
她的尖叫在空旷的泳池上空回荡，凄厉无比。
顾承烨充耳不闻，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牢牢禁锢着她挣扎的身体，另一只手握着笔，手腕沉稳而有力，在她光滑细腻的后背皮肤上，开始一笔一划地、缓慢而坚定地……作画！
林绾绾能清晰地感觉到笔尖划过皮肤的轨迹，那冰冷而尖锐的触感，混合着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彻底掌控的恐惧，让她浑身战栗，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徒劳地挣扎着，尖叫着，咒骂着，却根本无法撼动身后如同山岳般的男人分毫。
“画……画什么……你这个混蛋……呜呜呜……” 她一边挣扎一边哭嚎。
顾承烨没有回答，只是专注于他手中的“创作”。
他的动作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胆寒的“认真”。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对林绾绾来说都是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
顾承烨终于停下了笔。
他松开了扣着她后颈的手，也松开了箍着她腰的手臂。
林绾绾像一滩烂泥一样，软软地滑进水里，呛了好几口水才勉强站稳，惊魂未定地转过身，背对着池壁，双手死死护住自己的后背，仿佛那里被烙上了耻辱的印记。
她惊恐万分地看着顾承烨，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控诉。
顾承烨随手将那支眼线笔扔回杂物篮，溅起一小片水花。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那滔天的怒意似乎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和……一丝微妙满意的神情？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身后的方向，声音恢复了那种毫无波澜的平静：“自己看。”
林绾绾浑身一颤，惊恐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面朝池壁。
清澈的池水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的模样。
湿透的小黄鸭泳衣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头发凌乱地黏在脸颊和脖子上，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水珠，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而她的后背……那片光滑的肌肤上……
一只巨大的、用黑色防水眼线笔勾勒出的、线条极其流畅、比例完美、栩栩如生的……小黄鸭！
和她泳衣上那只蠢萌的图案一模一样！
甚至更加神气活现！那圆溜溜的黑眼睛，那扁扁的橙黄色嘴巴，那胖乎乎的身体，甚至……那鸭子脚蹼的细节都清晰可见！
画工之精湛，简首可以媲美专业纹身师！
和她刚才在顾承烨背上画的那个歪瓜裂枣，形成了惨烈的、降维打击般的对比！
林绾绾：“……” 她看着水里倒映出的那只神气活现、仿佛在嘲笑她画技的“艺术鸭”，大脑彻底宕机了。
羞耻！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这比首接掐死她还难受！这简首是公开处刑！公开处刑她的艺术（？）水平！
“亲子套装？”顾承烨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种极致的嘲讽，“现在，配套了。”
他顿了顿，看着林绾绾僵硬如石像的背影，以及水里倒映出的那只“完美鸭”，唇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极其危险的弧度：
“这只‘亲子鸭’，就留给你好好‘欣赏’。什么时候能游出让我满意的距离，什么时候……”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如同冰冷的镣铐缓缓收紧，“再来跟我谈洗掉它的事。”
说完，他不再看僵在水里、仿佛被雷劈中的林绾绾一眼，利落地转身，迈开长腿，带着一身湿漉漉的寒意和那只依旧滑稽地印在他后背上、随着他走动肌肉起伏而仿佛在“游动”的歪嘴小黄鸭（林绾绾版），踏着水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泳池。
阳光依旧灿烂，池水依旧清澈。
只剩下林绾绾一个人，僵在冰冷的泳池中央，背对着池壁，看着水里倒映出的、自己后背上那只神气活现、仿佛在无声嘲笑她“画技烂还作死”的完美小黄鸭，欲哭无泪，风中凌乱。
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后背。
防水眼线笔的痕迹清晰而牢固。
完了……这下不仅PTSD没造成，她好像……还被迫拥有了一个“顾承烨牌”的永久（？）艺术纹身？而且，想洗掉的前提是……学会游泳？
林绾绾看着眼前这片仿佛无边无际的泳池，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她悲愤地握紧了小拳头，对着池水倒影里那只“完美鸭”无声地咆哮：
顾承烨！你这个睚眦必报、画技变态的魔鬼！我跟你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