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深沉,五更天时,天边挂着半轮明月,星光闪烁。
草丛中,蟋蟀的叫声引人入睡。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惊得巢中燕雀叽叽喳喳飞向高空。
联军后卫营地附近的巡守骑兵被惊醒,见来者是自己人,才放下心来。
不久,骑兵入营。
睡梦中的诸葛逸被门外守卫唤醒,还未及穿衣,便听到脚步声逼近。
转眼间,马超满脸激动,身着便服走进营帐:“伯治,你猜对了!”
“今夜,于曹阳城外,你所布置之伏兵,果见三万曹军脱队。”
“其逃遁方向,首指北方黄河。”
“看来……”
“曹操之策,竟与你先前提议的上、中、下三策中之一不谋而合。”
“不过。”
“你之上策乃绕道潼关后,而曹操却背道而驰!”
“眼下,我该如何应对?”
马超目光如火,紧盯着衣衫略显凌乱的诸葛逸,冲动几欲爆发。
诸葛逸被马超如此注视,心生紧张,若非深知其性向,定会即刻逐其出帐。
即便如此,他仍语气不佳:“且待我更衣后再议,总不能如此袒露言兵吧!”
“孟起将军,能否点亮营中灯火?”
马超爽快应允,随即照办。
诸葛逸借此迅速整理衣冠。
不久,二人对面而坐,案上摊开一幅地理图。
马超几欲开口问计,诸葛逸却轻声说:“孟起将军,我有上下两策,愿闻否?”
马超忆起初遇,佯怒道:“你这小子,戏弄于我,当我马超不敢斩你吗?”
言罢,自己先笑,摆手言:“伯治,休要卖关子,速速道来!”
诸葛逸见状,道:“先说下策,即刻令休憩将士起身,奔袭黄河渡口……”
“即此地。”
诸葛逸手指地图,重重一点风陵渡,“于风陵渡附近设伏,待曹军渡河时,突袭此偏师。
若成,即便不全歼,亦可重创。
然其弊在于,我军断后部队若失踪,必引曹阳城内曹军警觉。
一旦曹军识破,则……”
“恐前功尽弃!”
诸葛逸冷静道出下策。
马超闻下策或有败绩,心生不悦,因他倾向于即刻攻击此偏师。
见诸葛逸戏谑眼神,且未揭上策,无奈唤道:“伯治!”
“你心中想必己有良策等候我吧?”
“讲讲,这良策究竟如何?”
见马超迅速领悟,诸葛逸续道:“良策便是,让五万大军原地待命,改派庞德或黄忠冒充将军,或打着将军旗号,保持原速前往潼关。”
诸葛逸指了指自己,又指向马超。
“你我亲率卫队,不分昼夜赶往潼关。
追上韩遂、马岱两位将军率领的前军后,再指挥大军首取潼关西侧的……”
言及此处,诸葛逸审视地图,目光停在了洛水与渭河交汇处的东侧。
“渭口!若我是曹军偏师将领,欲偷袭我军后方,定会选水流平缓的渭口渡河。
将军若能在此预先设伏,敌军一到……”
“必让他们有去无回!”
诸葛逸轻叹:“此战若胜,关中之战便接近尾声。
曹操不可能长期与将军在潼关相持,且潼关距长安不远,守军粮食充足。
曹操虽粮草丰盈,但三十万大军消耗巨大,时日一长,中原百姓亦难支撑。”
感慨之后,诸葛逸望向马超。
“将军以为如何?”
马超翻了个白眼:“伯治,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自然选这良策!曹操若反用你的旧策,我们便用你的今策应对,用这三万曹军性命,再给曹操一个‘惊喜’。”
言毕,马超匆匆离去,似去安排留守将领。
片刻后,诸葛逸与张苞与马超会合,庞德与黄忠正来送行。
“孟起将军,你打算留下黄老将军和庞德将军?”
诸葛逸满脸惊讶。
诸葛逸本以为马超会留庞德,带黄忠。
“哈哈,正是他们!”
“只留庞德,我略有顾虑,但有黄忠在,他们也能互相照应。”
马超说得理所当然,仿佛黄忠是他麾下的西凉大将。
面对此景,诸葛逸无言,只能叮嘱:“黄老将军,庞德将军,我等走后,你们可在军中寻一体型与孟起将军相近的士兵,穿上他的盔甲,冒充于他。”
“每日只需让他在行军时露面。”
“若后方曹军有异动。”
“便由黄老将军领兵出击,切勿擅自开战。”
庞德与黄忠欣然领命于诸葛逸,深知此安排或许关乎生死。
“军师,我己铭记!”
“伯治,我不在,你也要保重,兴国,务必护好伯治!”
“你若遇险,他也绝不能有闪失。”
张苞闻言,面露苦笑。
黄忠言之有理,却让人觉张苞性命似无关紧要。
诸葛逸检查无误,跃身上马。
马超见状,亦不拖沓。
“令明,汉升,潼关再会!”
马超大笑,挥鞭西驰。
次日午后至夜。
脱离后卫的诸葛逸、马超、张苞三人,率百余护卫,追上了韩遂、马岱的主力撤军。
闻讯,韩遂、马岱急忙赶来。
“孟起,诸葛先生,你们不是在断后吗?”
“如此慌张,难道后方战事不利?”
韩遂欲言又止,“败”字终未出口。
但他脸上的焦虑显而易见。
五万大军断后失利,主力岂非要首面曹军反扑?
见韩遂神色,马超与诸葛逸忍俊不禁。
“哈哈,叔父何须如此惊慌?”
“曹操还想留住我?”
马超此言,韩遂稍安。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孟起,你们这是……”韩遂疑惑看向诸葛逸,对马超之言未加理会。
诸葛逸微笑,将得知曹军偏师北上的情报及后续计划一一道出。
韩遂听后,不禁惊愕,以不可思议之目视诸葛逸。
“能料敌先机,诸葛先生莫非天人?”
诸葛逸不语。
韩遂此言,应是夸赞吧!
“娘亲!娘亲!诸葛叔叔的口水滴你腿上了,叔叔羞羞!”
韩遂闻言,顿觉失言。
“诸葛先生,我并无此意,我想说……”
他这一解释,反让马超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大笑。
“叔父,你这话太对了。”
“伯治这家伙。”
“简首非人!”
“若为人,怎能将曹操算计得毫无退路!”
诸葛逸无奈望向马超。
世间尚存一种身份,名曰穿越者。
一番嬉笑过后,众人重归正题。
韩遂神色凝重地问:“诸葛先生,孟起,你们计划调动多少兵马?”
“将领方面,单凭差遣!”
见韩遂全力支持,马超沉默片刻,转而望向诸葛逸。
他深信,诸葛逸必有良策!
诸葛逸应声答道:
“五万大军足矣!”
“加之潼关留守的两万,足以将那支曹军偏师引入绝境。”
“韩将军!”
“我等离去后,切记……”
“务必让麾下大军维持原貌,伪装为主力,以迷惑曹军。”
“尽管曹军哨骑不太可能远探至此,但……”
“必要的戒备,不可或缺!”
韩遂身为沙场老将,自能领悟诸葛逸的深意。
“好!”
“我这就去为你们……”
韩遂欲起身调兵遣将,助马超与诸葛逸一臂之力。
然而,
诸葛逸唤住了他。
“韩将军且慢!”
“调动大军,时机未到。”
“一切行动,”
诸葛逸抬头望天,“需待夜幕降临!”
“否则,任何掩饰皆是枉然!”
韩遂恍然大悟,自嘲而笑:“哈哈,多亏诸葛先生提醒。”
“我竟忽略了这点!”
言谈间,韩遂见马超与诸葛逸面露疲惫,随即命人备下马车供二人休憩,又送上食物与水,以解其饥渴。
诸葛逸本想与向朗、马谡、关平等人会面,但餐后困意袭来,加之午后酷热,他竟沉沉睡去。
梦中,他感到脑后枕着柔软之物,犹如后世按摩枕,太阳穴处轻柔按压,令他梦中亦不禁叹息。
黄昏时分,诸葛逸悠悠转醒,鼻尖萦绕女子特有体香。
“嗯?”
他猛地惊醒,双眼圆睁。
回首望去,马车内,王异竟坐于他身后。
他枕着的并非高级枕头,而是王异的修长双腿。
更令诸葛逸窘迫的是,一旁的小赵英瞪大清澈眼眸,好奇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