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 裂痕暗生，联盟危机
黑风谷的魔气刚被镇压三日，归墟海的守护星图就出现了异常。
林霄站在星图前，指尖悬在代表极北冰原的光点上——那光点明明灭灭，边缘泛着诡异的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龙骨心在眉心发烫，传来断断续续的警示：不是魔气，是更熟悉的力量。
“极北冰原出事了。” 龙泽的声音带着凝重，他刚收到雪狐长老的传讯，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雪狐说…… 冰原上出现了‘自己人’的气息，却在偷偷破坏封印。”
“自己人？” 林霄皱眉，守护联盟的成员都在星图上有对应的光点，极北冰原除了妖族，只有散修联盟派去的三个巡逻队，“是散修？还是……”
话没说完，归墟海的传讯符突然亮起，是燕长空的紧急传讯。林霄捏碎符纸，燕长空的声音带着愤怒和疲惫传来：“林霄道友，黑风谷的玄铁阵被动了手脚！有人在阵眼的符文里掺了‘蚀灵粉’，若不是巡逻的弟子发现得早，魔龙残魂早就破阵而出了！”
蚀灵粉——只有青云宗的丹药房能炼制。
林霄的指尖猛地收紧，星图上代表青云宗的光点，此刻正安静地亮着，看不出任何异常。龙渊的声音带着沉重：“当年龙族覆灭前，也曾经历过‘自己人’的背叛。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外敌，是藏在暗处的刀子。”
“我去极北冰原，你查青云宗。” 林霄抓起焚天剑，龙翼虚影在背后展开，“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极北冰原的雪，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冷了。
林霄落在冰原上时，正看到雪狐长老被两个散修按在雪地里。那两个散修穿着联盟的服饰，手里却拿着黑色的幡旗，幡旗上的符文与幽冥殿的邪术如出一辙，正往雪狐长老的体内注入紫色的灵力。
“住手！” 林霄怒喝，焚天剑的光刃劈向散修。两个散修早有准备，翻身躲开，黑色幡旗一挥，紫色的灵力化作毒蛇，咬向林霄的手腕。
“是你！” 其中一个散修摘下面罩，露出张熟悉的脸——是燕长空最信任的副手，王执事。他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带着诡异的笑容，“龙族后裔又如何？灭世魔龙现世，才能打破这该死的平衡，我们散修才有出头之日！”
另一个散修也摘下面罩，竟是黑风谷主的亲传弟子，手里把玩着个紫色的瓶子：“蚀灵粉是我放的，玄铁阵的弱点是我告诉王执事的。林霄，你真以为守护联盟能长久？不过是各怀鬼胎罢了。”
雪狐长老从雪地里挣扎着爬起来，白色的皮毛沾满血污：“他们…… 他们说有位‘大人’能给他们更强的力量，只要帮魔龙出来……”
“那位‘大人’是谁？” 林霄的声音冷得像冰，逆鳞战甲的龙纹亮起，龙威之力压得两人膝盖一软，差点跪在雪地里。
王执事却狂笑起来：“等魔龙现世，你自然会知道！现在…… 给我去死吧！” 他将黑色幡旗插入雪地，紫色的灵力从地下涌出，竟在冰原上形成了幽冥殿的“噬魂阵”——只是这阵法的符文里，掺了龙族的古文字。
林霄瞳孔骤缩：“你懂龙族文字？”
“不止懂。” 王执事的指尖划过符文，紫色的灵力与符文共鸣，“我还知道，龙骨心能安抚魔龙残魂。只要把你献祭给噬魂阵，极北冰原的封印会自己碎掉，到时候……”
话音未落，一道金色的光刃从雪地里钻出，刺穿了王执事的心脏。黑风谷主的亲传弟子刚要转身逃跑，就被突然出现的龙泽拧断了脖子。龙泽的短刃滴着血，眼神冰冷得像极北冰原的寒风：“归墟海查到了，青云宗的丹药房三个月前丢了一大批蚀灵粉，领药的单子上，有王执事的签名。”
雪狐长老看着地上的尸体，声音带着颤抖：“还有…… 冰原的封印边缘，有青云宗的道纹。不是加固封印的那种，是…… 引导魔气的纹路。”
林霄站在噬魂阵的中央，紫色的灵力在脚下翻滚，却被他身上的龙纹弹开。他终于明白龙骨心的警示——这熟悉的力量，是青云宗的道纹，是散修的灵力，是本该并肩作战的“自己人”。
“为什么？” 他低声问，不是问死去的叛徒，是问这荒唐的局面。守护联盟成立才半年，他们明明一起对抗过魔龙，一起流过血，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龙泽的声音带着疲惫：“王执事的储物袋里有封信，是黑风老鬼的笔迹，说只要帮魔龙破阵，就能分给他半座黑风谷。而那弟子的玉佩里，藏着青云宗新宗主的密令——让他‘配合’一切能削弱龙族的事。”
林霄捏碎了手中的玉佩，那是之前青云宗新宗主给的宝库钥匙，此刻碎成了冰凉的粉末。他看向星图上依旧亮着的青云宗光点，突然觉得无比讽刺——他们在前线拼命，身后却有人在偷偷磨刀子。
“回归墟海。” 林霄转身，龙翼虚影在冰原上掀起雪雾，“把所有人都叫来，是时候问清楚了。”
归墟海的海底宫殿，第一次弥漫着沉默的火药味。
燕长空脸色铁青地站在左边，他刚查清王执事的底细——那家伙三年前就被幽冥殿的残余势力收买，一首潜伏在散修联盟里；黑风谷主拄着拐杖，右手死死攥着王执事的那封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云宗的新宗主坐在角落，眼神躲闪，不敢看林霄的眼睛。
雪狐长老的伤势还没好，却坚持要旁听，白色的尾巴紧绷着，像根拉满的弓弦。
“解释吧。” 林霄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焚天剑插在星图中央，剑身上的龙纹映着每个人的脸，“蚀灵粉，密令，还有极北冰原的噬魂阵。”
青云宗新宗主猛地站起来，袍袖一挥，将一封信道扔在地上：“不是我！是…… 是玄尘子留下的后手！他说龙族复兴会威胁青云宗，让我必要时…… 必要时削弱你的力量！”
信纸落在地上，上面果然是玄尘子的笔迹，最后一句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若林霄失控，不惜一切代价，毁掉龙骨心。”
黑风谷主突然冷笑一声，拐杖在地上一顿：“就算没有玄尘子的密令，你敢说你没私心？上次黑风谷的弟子来领丹药，你故意给了过期的‘聚灵丹’，害三个弟子灵力反噬，这事你忘了？”
“你！” 新宗主涨红了脸，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燕长空重重一拍桌子：“够了！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王执事是幽冥殿的人，这说明他们根本没被消灭，还在暗中渗透联盟！我们要是自乱阵脚，正好中了他们的计！”
“中计？” 林霄捡起地上的信纸，指尖划过玄尘子的字迹，“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把联盟当回事。在他们眼里，龙族是威胁，守护是累赘，只有自己的利益才最重要。”
他看向星图，上面的光点依旧闪烁，却像是蒙了层灰。那些曾经让他觉得温暖的光芒，此刻竟有些刺眼——原来所谓的联盟，从根基上就埋着裂痕，不过是靠着共同的敌人暂时粘合在一起。
“守护联盟，不会散。” 林霄突然开口，焚天剑从星图上拔起，暗金色的灵力注入星图，“但信不过的人，不必再留。”
他的指尖点向青云宗的光点，光点猛地一颤，边缘的光芒瞬间熄灭：“青云宗，退出联盟。” 再点向黑风谷的光点，“黑风谷主，交出谷主之位，由你的大弟子接任。” 最后看向燕长空，“散修联盟，清理所有潜伏者，三天后给我名单。”
没人反驳。新宗主张了张嘴，最终灰溜溜地离开了宫殿；黑风谷主长叹一声，将拐杖放在地上，算是默认了；燕长空抱拳行礼，转身就去安排清理潜伏者的事。
雪狐长老看着林霄，尾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妖族永远信你。”
林霄低头，看着星图上剩下的光点——虽然少了几个，却亮得更加纯粹。龙骨心在眉心微微发烫，这次传来的不是警示，是温暖的共鸣。
他突然明白，母亲说的“守护”，从来不是要拉拢所有人，而是要守住那些真正值得守护的人。就像归墟海的海水，总会过滤掉泥沙，留下最清澈的部分。
“接下来，该去会会那位躲在暗处的‘大人’了。” 林霄拿起焚天剑，龙翼虚影在宫殿外展开，“既然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海底宫殿的光透过海水，照在他身上，逆鳞战甲的龙纹与星图的光芒交相辉映。裂痕或许会痛，但只有剔除腐肉，才能长出新的血肉。守护联盟的路，注定要在破与立之间，一步步往前走。
而他，会带着那些真正值得信任的伙伴，走到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