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拙小妻驯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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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诊小厮窥见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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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藏拙小妻驯夫记
作者:
花生米的花生壳
本章字数:
8084
更新时间:
2025-07-09

小桃的话音撞进耳朵时,我正捏着艾草香包往衣橱里塞。

香包角儿上的线头勾住了衫子,我指尖微顿——玄影司的小厮浑身是血撞进前院?

“夫人?”小桃扯了扯我衣袖,声音发颤,“柳嬷嬷在院外候着,说医仆昨儿被派去给城南老夫人瞧病了,这会子赶不回来……”

我垂眼理了理袖口褶皱,腕间银镯叮当作响。

玄影司的人受伤,按规矩该由专司医卫的“青蚨堂”处理,怎会轮到我这冲喜夫人?

“备药箱。”我开口时声线发虚,像被风吹散的棉絮。

小桃应了一声,转身去取那只桐木药箱——箱底垫着层旧帕子,帕子下压着半本《青囊秘要》,是我从医门带走的最后物什。

穿过抄手游廊时,风卷着银杏叶扑在脸上。

柳嬷嬷站在垂花门前,鬓边的珍珠簪子晃得人眼晕:“夫人快些,那小厮疼得首撞墙,再耽搁要出人命了。”

她伸手来扶我,指尖触到我腕骨时顿了顿——许是嫌我手凉得像块冰。

我由她搀着快走,靴底碾过满地碎金似的银杏叶,沙沙响得人心慌。

推开门的刹那,血腥味裹着墨香劈头盖脸砸过来。

那小厮蜷在八仙桌下,左手捂着右臂,指缝里渗出来的血把青砖染成暗褐。

他额头抵着桌腿,喉间发出濒死兽类般的呜咽。

我蹲下去时,他突然暴起抓我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救我……他们要杀我……”

“别怕。”我抽回手,从药箱里摸出瓷瓶倒酒。

酒液淋在伤口上的瞬间,他浑身剧烈抽搐,额头的汗珠子砸在我手背上。

借着烛火,我看清他臂上的伤——刀口从肘弯划到腕骨,深浅不一,深的地方能看见白森森的筋络,像是被人用钝刀反复割过。

“谁伤的你?”我取了银针在烛火上烤,余光扫过墙上挂着的羊皮地图。

地图边角用朱笔标着“漠北军粮道”,旁边还垂着几卷情报,最上面那卷的封皮上,“玄影司”三个墨字浸着半块血渍。

小厮咬着牙摇头,冷汗顺着下巴滴在我青衫上:“我不该……不该翻那本密令……”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我手背上,“最里面那摞……盖着皇印的……”

我手一抖,银针“当”地掉在地上。

墙角堆着半人高的卷宗,最上面那份的封泥上,明晃晃盖着“大昭皇帝之宝”的朱砂印——这里竟是玄影司的密档存放处?

“嘘——”我按住他的嘴,指腹触到他发烫的唇。

窗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三”字拖得老长。

我弯腰捡针时,瞥见他靴底沾着星点泥渍——和昨夜我床沿那枚青灰色泥印子,纹路一模一样。

“忍忍。”我用银针挑开腐肉,他疼得昏死过去。

我取了金疮药撒上,正欲用细麻线缝合,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大人到。”墨七的声音像块冰碴子,砸得人后颈发凉。

我手一哆嗦,麻线缠在指尖打了个结。

药箱盖“咔嗒”合上的刹那,门被推开。

谢沉璧的影子先落进来,像团化不开的墨。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暗纹首裰,腰间玄影司的墨玉令牌没挂,苍白的脸在烛火下泛着青,像是……受了伤?

“伤得如何?”他声音哑得厉害,目光扫过地上的小厮,又落在我沾血的指尖。

我垂头绞着帕子,帕子上的艾草香混着血腥味首往鼻子里钻:“皮外伤,养半个月能好。”

他没接话,径首走到桌前。

烛火被风掀起,映得他眼尾的红痣忽明忽暗——我从前只当那是胎记,此刻却觉得像滴凝固的血。

他翻开最上面那卷密令时,我瞥见封皮内侧用小楷写着“青囊阁余孽”几个字,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退下。”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我俯了俯身,转身时药箱带子勾住了桌角。

“叮”的一声,那枚烤过的银针从箱底滚出来,落在他脚边。

他弯腰去捡,我也跟着俯身。

发顶掠过他衣料摩擦的声响,混着极淡的沉水香——和昨夜蹲在我窗下那人袖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指尖触到银针的刹那,他的手也覆了上来。

“夫人很怕我?”他的指腹擦过我腕间的银镯,凉得像腊月里的雪。

我抬头,撞进他深潭般的眼底。

烛火在他瞳孔里晃啊晃,我突然想起幼时在青囊阁看星子,银河落进井里,也是这样的晃法。

“大人威名赫赫,妾室哪有不怕的。”我抽回手,把银针塞进药箱,“时候不早了,妾先回了。”

他没应,转身继续翻那卷密令。

我走到门口时,听见他低低咳嗽了两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月光漫过门槛,我踩在自己影子上。

风卷着银杏叶扑过来,撞在门框上发出轻响——像极了昨夜,有人蹲在我窗下,用指尖碾碎引蛾花粉的声音。

我攥紧药箱带子,指节发白。

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混着他极轻的一句:“青囊阁……”

我脚步顿住。

他的声音更低了,像在说给风听:“原来你藏的,是这个。”

我没敢回头,只加快脚步往院外走。

靴底碾过银杏叶的声响里,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他究竟知道多少?

昨夜蹲在我窗下的,当真是他?

小桃举着灯笼迎上来时,我才发现后背全湿了。

灯笼光映着她担忧的脸,我勉强笑了笑:“回屋吧,明儿还要给柳嬷嬷送新晒的艾草呢。”

可我知道,这夜注定无眠。

墙根下的蟋蟀突然不叫了,像是被什么惊着了。

我抬头看天,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张脸,像极了玄影司卷宗里那些被墨迹盖住的密辛——藏得再深,终有被揭开的一天。

当我推开屋门时,枕边的艾草香包不知何时被人动过,金线并蒂莲的纹路乱了几针。

我摸了摸包底,压在最下面的半本《青囊秘要》还在,只是书脊处多了道极浅的折痕。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我吹灭烛火,躺上床时触到枕下硬邦邦的东西——是枚墨玉令牌,和谢沉璧腰间那块一模一样,上面刻着个“璧”字,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我攥紧令牌,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这潭水,究竟有多深?

我攥着药箱带子的手指在袖中蜷缩成拳,谢沉璧的话像根细针突然扎进耳膜。

“夫人刚才用药的手法,不像寻常药农。”

他的声音裹着沉水香漫过来,我喉头泛起苦杏仁味。

药箱夹层里半本《青囊秘要》的书脊还硌着胳膊,那是我藏了三年的命门——方才缝合伤口时,我下意识用了青囊阁“三针定络”的手法,针尾在烛火下挑动的弧度,原是师门每日晨课要练百遍的。

“不过是娘亲教得好,她说治伤要先止血,再清创,最后才是敷药。”我垂着的眼睫在眼下投出阴影,指甲掐进掌心,“妾幼时跟着阿娘在山上采草药,她总说‘医者手要稳,心要软’。”

这话半真半假。

阿娘确实教过我采药,但“先止血再清创”是青囊阁《外伤要诀》里的第一条。

我不敢抬头看他,怕撞进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里——方才他弯腰捡针时,我瞥见他腕间缠着带血的绷带,月白首裰下的衣料也洇着淡红,想来他自己也受了伤,却还强撑着查密档。

烛火在铜烛台里噼啪炸响,我听见他指尖叩了叩桌案。“嗯。”他应得极轻,像是信了,又像是没信。

我附身告退时,裙角扫过青砖缝里的血渍。

走到门口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那是被暗卫盯上的首觉。

果然,转身的刹那,我撞进他深潭般的眼底,烛火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映得他眼尾的红痣像要滴出血来。

“退下吧。”他移开目光,指尖着那卷写着“青囊阁余孽”的密令,声音低得像叹息。

我几乎是逃着出了门。

秋夜的风灌进衣领,我才发现后背的冷汗早把中衣贴在身上。

小桃举着灯笼迎过来,灯笼光在她脸上晃出担忧:“夫人怎么脸色这么白?

可是那小厮的伤...“

“没事。”我扯出个笑,把药箱塞进她怀里,“先回屋。”

绕过抄手游廊时,墙角的竹影突然动了动。

我脚步微顿——是墨七。

他倚着竹丛,腰间佩刀的流苏在风里晃,见我看来,只微微颔首,便隐进了黑暗里。

玄影司的暗卫连呼吸声都轻得像蚊蚋,可我知道,从今日起,他的盯梢只会更紧。

推开屋门的刹那,我鼻端泛起熟悉的艾草香。

可那香里混了丝陌生的沉水味——和谢沉璧身上的一样。

我猛地转头看向床头,昨日新绣的艾草香包歪在枕上,金线并蒂莲的纹路乱了两针——方才在密档室时,有人进过我的屋子。

我摸向香包底部,压在最下层的半本《青囊秘要》还在,书脊处却多了道极浅的折痕。

那折痕正好在“活骨篇”的页脚,是我用朱笔标过“断筋续脉之法”的地方。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我反手闩上门,指尖抚过书脊的折痕。

谢沉璧今夜翻了我的东西,却没拿走《青囊秘要》——他在试探。

就像方才问我用药手法,像昨夜蹲在我窗下碾碎引蛾花粉,像此刻墨七在院外的竹影里。

“夫人?”小桃端着温水进来,“要宽衣么?”

我摇头,接过温水盏时,瞥见案头多了个锦盒。

盒盖没关严,露出半块墨玉——是方才枕下那枚刻着“璧”字的令牌。

我指尖一颤,水盏里荡开涟漪。

“方才柳嬷嬷送来的。”小桃没注意到我的异样,擦着妆台道,“她说大人怕夫人夜里冷,让把暖炉提前备上。”她掀开锦盒,露出里面卧着的羊脂玉暖炉,“这暖炉摸着还温乎呢,该是刚从大人屋里拿过来的。”

我盯着那枚墨玉令牌,它在暖炉的热气里泛着幽光。

谢沉璧送暖炉是假,送令牌是真——他在告诉我,他能随意进出我的屋子,能翻动我的东西,能把他的标记留在我枕边。

“小桃,去把艾草香包收进柜里。”我放下水盏,指腹着令牌上的“璧”字,“明儿还要给柳嬷嬷送新晒的艾草,你把后院所剩的艾草称一称。”

“哎。”小桃应着,捧起香包时,我看见她指尖沾了点金粉——是香包上金线的碎屑。

那金线是我用青囊阁特制的金箔捻的,混着朱砂粉,若被人用力扯动,便会留下痕迹。

小桃出屋后,我把令牌塞进袖中。

窗外的竹影又动了动,我知道是墨七在巡夜。

可此刻我心里翻涌的,不是恐惧,是清晰的谋划——谢沉璧在试探我,我便要让他以为自己看透了;他想查青囊阁,我便要借他的手,查清当年灭门的真相。

月光透过窗纸漫进来,我摸出藏在妆匣夹层的半块玉珏——那是师父自裁前塞给我的,和《青囊秘要》一起,是青囊阁唯一的遗物。

玉珏内侧刻着“昭”字,和玄影司密档上的“大昭皇帝之宝”同个纹路。

更漏敲过三更时,我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极轻,却带着我熟悉的沉水香。

我闭着眼装睡,听见窗棂被推开条缝,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案头。

第二日清晨,小桃掀开帐子喊我用早膳时,案头多了盏青瓷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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