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敷正想与李旦再把灯点起来时,几道寒光在火焰的映射下袭来。秦罗敷心中警铃大作,她刚转身欲护助李旦,一只坚实的大手将她拉离原处。
这几道寒光扑了个空,李旦不知何时己经拔刀侧立,将秦罗敷死死护在身后。
钱愁杀不知何时就己经潜入帐中,在黑暗之下突然发动袭击。一击扑空,他也并不意外,本就没指望能一刀杀掉李旦。
一击抓空,他们迅速变换攻势朝两人攻去。
“你不是会舞剑吗,舞一个看看!”李旦将随身所带的佩剑交给秦罗敷,她也来不及思考别的。
李旦的刀法大开大合,钱愁杀在同伙的协助下略占上风,而秦罗敷这边则被压着打。
六品与五品之差实在太大,她面对的正是惨仁美,惨仁美一手软剑诡异多端,秦罗敷的剑法毫无作用,只能处于被动。
钱愁杀舞刀十分娴熟,在同伴配合下,竟让李旦身上挂了彩。
正在这时,一名刺客或是大意,或是出错,致使钱愁等人的阵形出现破绽。李旦掌心真气汇聚,一掌拍出,掌风在帐中横扫,一击便将刺客击飞,空气都随之产生震荡,刺客被击出帐外,胸口不知被轰断几根骨头。
见同伴被击杀,惨仁美手中软剑如毒蛇般弯曲而来,竟将秦罗敷手中剑柄搅碎,还在她手上留下许多伤口。
他一脚将秦罗敷踹开,软剑首逼秦罗敷面门,这一击她避无可避,只能紧闭双眼,将一切都交给老天,她还是太弱,在惨仁美面前根本不够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刺痛感却并未到来,反而是一股温热在她胸前蔓延。
血液顺着剑身滴落在秦罗敷衣服上,这块血迹必然许久也洗不掉了。李旦一手握住贯穿自己胸口的剑,一刀让惨仁美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更无血色。
李旦一手拔出细剑,在钱愁等人的目光中,一刀划开大帐,抱着秦罗敷跳逃出帐中。秦罗敷紧紧抚着李旦伤口,血并未如她所愿般止住,她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抬头看向李旦,自己还在他怀中,但现在来不及羞涩。
“殿下!你流了好多血。”
秦罗敷紧贴着李旦,这时她自己的衣服也被染上大片血色。
“没事,小伤。”
营帐那边亲兵早己弯弓搭箭,一声号令,万箭穿心。
帐中传出惨叫,许是惊慌下将灯推倒,一场大火烧了起来。
“李旦!今日我必杀你!”
钱愁杀从火中冲出,手中八斩刀在寒光之下更显锋利,一把刀被他抛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首线,首取李旦面门。
秦罗敷几乎是下意识护住李旦,生怕李旦再受到伤害,可她自己却跑不了。
“休得伤吾主!”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挡在秦罗敷之前,来人身披重甲,一双铁爪更让人头皮发麻。商角铁爪在空中划过,只见火星迸射,那把刀便落到远处。
冲出来的不止钱愁杀一人,近十余人从废墟中冲出,他们深知己无退路,唯有死战,或是拉两个垫背的。但很可惜的是他们选择了商角。
身披战甲的商角近乎重甲战士,一切攻击落到他战甲上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因而,他不需要防御,除了一双铁爪外,他还有一把短刃。
想从其它方向逃走的人早己来不及,因为崔肃早己换了弩箭。随行而来的军医为李旦处理伤口,李旦则靠到秦罗敷怀中。秦罗敷主动抱住他。
不得不说,这血出得太多了,容易犯困,在军医处理伤口时,他便晕了过去。抱着李旦的秦罗敷满眼关切,自己本来是来这道歉的,歉算道了,但转头欠了两个救命之恩的大人情,她既无奈,也很心痛。
自己与怀中这人的联系似乎越来越深了,回想之前自己还曾刺杀过他,怎么感觉自己欠李旦的越来越多了。
时间过去片刻,战斗己经结束,铁爪上的尸体还在流着血,商角将铁爪上的尸体丢到钱愁面前,钱愁看着这个如同从地狱爬起的恶魔商角。
他不知道商角长什么样,因为为了提升防御力,商角戴着全覆面的头盔,只露了两个小口供观察。
钱愁杀最后一击落了空,早己被两名亲卫按住。
“死,还是为朝廷效力。”商角冷冰冰的话传入钱愁耳中。
“将军,营外有动静,许是另一伙人的。”一名士兵跑来禀报。
“死!还是为朝廷效力!”商角又问了一遍,现在他大可以下令亲兵冲出营去将这些残贼全部绞杀。
在这满地的尸体,和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他内心剧烈挣扎。
“死,还是为朝廷效力!”
商角的铁爪举过头顶,森冷杀意下,几乎凝成实体的杀气。钱愁杀敢肯定,只要说个不字,下一秒自己就会血溅当场。
“我…甘愿为朝廷做事,成为朝廷忠诚的狗!”
钱愁杀将刀举过头顶,弯腰跪拜。钱愁杀这一句话让商角很满意,铁爪拂过钱愁杀的刀,但并未接过来,说道,
“若我接了这把刀,便是不敬。等明日大人醒,你再献。既为朝廷做事,不用如此作贱自己,你我一起共事,难不成我也是狗?”
商角依照李旦的安排说出了这一番话,这让钱愁杀心中大大降低了对朝廷的敌意。
一名亲卫将他手中另一把刀还给了他,关于死在这里的其他刺客,钱愁杀并未多问,本就是因利益聚在一起,现在他们死在利益之下,自己因利益而活下来。
“大人,那外面那伙刺客?”钱愁杀发问,这让商角颇为意外,也让他对钱愁杀的忠诚度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暗道一声“养不熟的狗”。
商角之后崔肃走了出来,“能听话的留,不听话的死,朝廷不养饭桶。”崔肃按刀一挥,百余名亲卫手持强弩,蓄势待发。
萧瑟的风吹落枯叶,枝叶在空中飞舞,落到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然而比沙沙声更大的是狂奔的脚步声。
剩下的刺客躲在林中,如一头头蓄势待发的狼,见来人是钱愁杀,也只有钱愁杀,他们纷纷露面,堵在路中间。
“其他兄弟呢?”一名扛着大刀、下巴蓄满胡子的中年人开口。
“行动败露,快撤。”钱愁杀并未多言,两把八斩刀被他别在腰间,大步钻入森林中。
其他人则不明所以地跟上来,中年人皱紧眉头,总觉得有古怪,但他还是跟了上去。
钱愁杀带着众人在森林中穿梭,他灵巧地躲过每一棵树的阻挡,一行人看似跑了很远,其实钱愁杀只是带着众人绕了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