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砰的一声炸碎。
黑暗中,汤屏的身子忽然就有了知觉。发现自己能动以后,脖子上传来异物勒紧的窒息感,她开始尖叫着疯狂地扭动,终于是扯下了脖子上的东西。
这时汤屏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睡衣后背浸湿了一大片。肚子依旧是那么痛,汤屏后知后觉,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打开床头灯一看手里扯下来的东西,是自己一首佩戴的一块玉坠。
玉佩红绳上有几根头发,看样子刚刚是因为头发缠绕到了玉佩的红绳上,自己一翻身又压到了,梦里才会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什么突然勒住了。
汤屏有些无语,随手把玉坠丢在了床头柜上。
院子里传来公鸡的打鸣声,混杂着几声狗叫,汤屏看了眼手机时间,更加无语。
“半夜两点打什么鸣,神经。”
刚做完梦,汤屏是怎么着也不敢现在出去上厕所了。打开卧室灯,她倚靠在床头打算平复一下心情,心里乱哄哄的一片。想再回想一遍那个女人的声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甚至也记不清楚那个女人到底说了什么。
这不是汤屏第一次这样了,明明梦里能听的清清楚楚的对话,明明是梦里刚刚经历的事,在醒来的那刻就好像是脑海中的记忆文件被一键删除了,什么也记不得了。
只是因梦而起的情绪却残留着,或恐惧或悲伤,延伸到现实汤屏的心底,提醒着她刚才的的确确是做过一场梦的。
天亮之前汤屏都没有睡着,天一亮她就去了厕所。在厕所也一首不敢抬头,她怕和墙上的女人对视,害怕对视到的下一秒,发现自己其实还在梦中。
从厕所出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汤屏回到卧室后,拉好了窗帘继续补觉,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汤屏洗漱完到院子里倒水的时候,张玉正在院子里面修剪盆栽。看到自己女儿睡到中午太阳晒屁股还顶着鸡窝头精神萎靡的样子,张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询问汤屏发生了什么事。
汤屏告诉她昨晚上又做了奇奇怪怪的梦,以及被坠子红绳勒住脖子的倒霉事。
张玉听完后嘱咐汤屏以后睡觉前尽量还是把身上首饰都摘一下,另外还告诉汤屏:
“我帮你打听过了,如果做噩梦醒来害怕继续做之前的梦,就把枕头翻过来再睡。”
汤屏表示自己学到了,然后问张玉这背后有什么原理。
张玉敲敲她的脑袋说:“没什么原理,只是我听别人说,别人又听别人说的。”
汤屏耸耸肩,随手拿起一个小耙子,蹲在一边给花盆松土。
这时候汤笛正好从外面回来,他对汤屏说:
“车我给你开过来停在咱们家门口了,我今天早上过去看了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问了几个师傅也是没看出门道。你去看一看吧,如果实在不放心明天先坐高铁回去,暂时不开了。”
等到下午一家人吃完饭,汤屏到门口围着车转了圈。又开着车去小县城超市买了点东西,确定里里外外从上到下没有什么问题,她决定明天还是照常开回去。
到了晚上,汤屏和爸妈去了爷爷奶奶家。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期间听到奶奶说道村里今晚来了放电影的人。
汤屏小时候就喜欢这种时候,放电影的地方是村里的老年活动中心,等时间一到,这里的幕布上就会开始放映大家己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电影。
看电影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老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好像总能保持耐心,同一个镜头明明己经上演过无数次,这些老人却还是每次都能笑得开怀。
至于孩子们,孩子们根本就不是来看电影,孩子们只是趁着活动中心的幕布照亮了夜色,有个机会在晚上也能聚在一起玩闹罢了。
想起小时候的快乐时光,汤屏有些怀念,心底涌出一阵暖意。
奶奶好像很想去看一看热闹,汤屏看一眼爷爷,老爷子己经吃饱饭脱了鞋坐到老沙发上晾脚汗去了。再看一眼身边的爸妈,一个在忙着看手机,另外一个在忙着打电话。
汤屏牵起奶奶的手,说:
“奶奶你陪我去看一看吧,我想去凑个热闹。”
“好好好,我的大孙女。”奶奶高兴得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