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走后，沈七故意撞了下林羽的胳膊：“周先生说，他能配出，放倒门口那两个守卫没问题。”
“不够。” 林羽往嘴里塞了块硬饼，“要放倒整个亲卫营。” 他瞥见角落里的赵铁匠正在打磨矿镐，锤头落下的节奏很特别，三轻一重，像是某种暗号，“让赵师傅把矿镐改短点，方便藏在矿车里。”
暮色降临时，矿场突然起了场骚动。三个兵卒把一个瘦弱的少年拖到空地上，正是小石头。为首的兵卒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小崽子，敢偷玄铁矿石？”
小石头怀里的矿石滚落出来，在火把下闪着寒光。林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看见沈七悄悄往人群外退了两步，右手按在腰间 —— 那里藏着把磨尖的矿刀。
“这是我爹挖的！” 小石头倔强地昂着头，“你们凭什么抢？”
兵卒的刀抽了出来，寒光映在每个人瞳孔里。就在这时，赵铁匠突然咳嗽起来，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官爷，这娃子不懂事，小的替他赔罪。” 他往兵卒手里塞了块东西，借着火光一看，竟是块成色极好的玄铁。
兵卒掂了掂玄铁，骂骂咧咧地收了刀。林羽松了口气，却注意到周郎中站在人群边缘，手里的药箱打开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瓷瓶，其中一个标签上画着骷髅头 —— 那是他白天特意记下的剧毒标识。
夜深后，林羽借着上茅房的机会溜到五号洞。沈七和赵铁匠己经等在那里，矿灯的光晕里，十几个改短的矿镐并排摆在地上，镐头被打磨得锋利如刀。赵铁匠的手掌在镐柄上反复，那里被缠上了防滑的布条。
“周先生把药熬成了汤药，混在明天的早饭里。” 沈七递给林羽一件东西，是块磨得光滑的玄铁，被钻了个孔穿在绳上，“这是信号，你在三号洞敲三长两短，我们就动手。”
林羽握紧玄铁，冰凉的触感让头脑更加清醒。他看向洞外的星空，云层不知何时散去了，北斗七星清晰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孙子兵法》里 “道天地将法” 五个字在脑海里盘旋，此刻的云矿谷，道（民心）、天（时机）、地（地形）皆备，只差最后的雷霆一击。
回到窝棚时，小石头正蜷缩在稻草堆里发抖。林羽脱下自己的破外套盖在他身上，少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滚烫：“我知道火药库的钥匙藏在哪，张彪总在喝醉后藏在床底下的砖缝里。”
林羽的指尖微微一颤。他终于明白，所谓时势造英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赤土上，每个卑微的生命里，都藏着掀翻天地的力量。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羽扛起矿镐走向三号洞。沈七在队伍前面回头看了他一眼，左眉挑了挑 —— 那是约定好的信号，一切就绪。赵铁匠的矿车轱辘声格外响亮，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倒计时。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矿洞深处的玄铁矿脉上时，林羽握紧了怀里的玄铁。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夏朝的土地上，将燃起不一样的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