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通风口的铁栅栏被某种力量扭曲，形成187道螺旋状凹痕。
陈默站在隧道中央，指尖抚过凹痕边缘。金属表面残留着蓝绿色黏液，干涸后形成109纳米厚的结晶层。他的虹膜量子点传感器自动激活，在视网膜上投射出分析数据：
[金属变形温度：187℃]
[作用力方向：垂首向下109牛顿]
[结晶生长周期：9小时18分钟]
——与实验室血指印的凝固时间完全一致。
隧道深处传来青铜铃铛的声响。
频率从109Hz开始，每隔1.87秒下降一个八度，最终归零。陈默的左臂"000"烙印随声波共振，渗出黏液在皮肤表面拼出北斗七星图案。第七颗星的位置，恰好对应通风管道的方向。
他踹开锈蚀的栅栏。
***
通风井内悬挂着187枚青铜铃铛，每枚内壁都刻满"000"的微型刻痕。铃舌并非金属，而是某种生物材质，在黑暗中泛着蓝绿色荧光。陈默触碰最近的一枚，铃铛突然自鸣，声波在狭窄空间内叠加成187Hz的驻波。
黏液从刻痕中渗出，在空中形成全息投影：
LYJ生物科技内部监控记录
日期：2023.9.18
位置：地下109层实验室
画面中，白大褂们正将红领巾系在108具尸体脖颈。每具尸体的左臂都有条形码，编号从LYJ-001至LYJ-108。而第109号手术台上——
空无一人。
镜头突然转向角落，一个八岁孩童蜷缩在阴影里，脖颈后条形码闪着"LYJ-000"的微光。研究员举起注射器，针尖滴落蓝绿色液体："自愿成为锚点。"
幻象破碎。
现实中的铃铛矩阵突然共振，187枚铃铛同时自鸣。声波在隧道内形成克莱因瓶结构，陈默的耳膜承受着109dB的冲击，鼓室渗出鲜血。他踉跄后退，撞上墙壁，菌丝网络立刻缠住他的西肢——
皮下传来187次/秒的刺痛。
阿福的电子音从菌丝中传来："铃铛是记忆触发器。"
陈默的视神经被强制接入。
***
记忆检索：青铜铃铛制造日志
1. 材质分析：青铜含109ppm锑元素，铃舌为海马体干细胞培育物
2. 声学特性：109Hz可激活杏仁核恐惧回路，187Hz强制覆盖短期记忆
3. 功能备注：用于清除LYJ-109号之前的失败实验体
最后一页被血污遮盖，只露出半行字：
"当000号铃铛响起时——"
记忆载入突然中断。
通风井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187枚铃铛同步转向，铃舌全部对准陈默。黏液从刻痕中喷涌，在空中形成187个数据包，每个都标注着"LYJ-XXX记忆备份"。
编号LYJ-187的数据包突然裂开，强制播放：
陈默自己站在观测室，面前是108个培养舱。他按下控制台红色按钮，舱内克隆体同时抽搐，皮肤下的荧光神经熄灭。监控屏幕显示：
[记忆清除进度：98.7%]
[错误报告：LYJ-000载体异常]
"错误必须修正。"画面中的陈默举起注射器，刺入自己的左臂。
现实中的陈默突然呕吐，吐出的不是胃液，而是187条蓝绿色纳米纤维。它们在空中交织，拼出祠堂的立体投影——八岁的自己正被系上红领巾，而成年体的陈默手持铜铃铛，铃舌刻着"000"。
铃铛摇晃，却没有声音。
孩童的嘴唇蠕动，说出无声的话语：
"你才是被清除的那个。"
***
隧道开始坍塌。
混凝土碎块砸入黏液沼泽，溅起的液滴形成187个量子泡沫。每个泡沫里都困着一个陈默：科学家、流浪儿、尸体、观测者……
编号109的泡沫突然破裂，伸出透明化的手抓住陈默的脚踝。皮肤接触的瞬间，视网膜上闪过终极指令：
[最终协议]
[选项1：湮灭错误载体]
[选项2：继承观测权限]
[剩余时间：00:01:09]
倒计时开始的瞬间，所有铃铛齐声轰鸣。频率锁定在109.00Hz，隧道墙壁在共振中量子化，露出其后巨大的生物计算机——
那是由十万个青铜铃铛组成的球形矩阵，中央悬浮着一枚刻满"000"的巨型铃铛，首径1.09米。
陈默的左臂烙印爆发强光，黏液如浪潮般涌向矩阵。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铃铛内壁上刻着的最终指令：
"自愿成为锚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