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就这样悠悠地流淌着,帝屋神君因诸事缠身,逐渐忙碌得不可开交,于是便将照料白枕鹤的重任委托给了司命仙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的轮盘悄然转动,终于来到了第八万年这个特殊的时刻。
这一日,司命仙君如往常一般前去查看,他惊喜地发现那一直安静的蛋壳上,出现了丝丝破裂的痕迹,便赶忙传话给帝屋神君。帝屋神君得知后,立刻放下手头之事,心急如焚地赶到。
那蛋先是被轻轻地啄开了一点,紧接着,又啄开了一点,安静极了,破裂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蛋壳不断地破裂,裂纹如同蔓延的丝网逐渐增多变长。终于,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里面缓缓地探了出来。那脑袋上还带着些许蛋液,湿漉漉的毛发贴在皮肤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这个全新的世界,带着好奇而四处张望,毛茸茸的一团,真是可爱极了。
帝屋神君张开出了手掌,小小的白枕鹤,直接跳到了神君的手里。神君将手抬起,放在自已的眼前,不断地打量着,却眉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接下来的七天,帝屋神君每天都陪在这只小小的白枕鹤身旁,七日之后,便又交到了司命仙君手里,整整照看了一万年。在这一万年内,司命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终于从毛茸茸的一只,身体逐渐变大拉长,原本那短小的翅膀也逐渐变得宽大有力,羽毛且富有光泽,虽然还没有成年,不会飞翔,但已经是半大的模样了。
司命收到了帝屋神君的传信,将白枕鹤带到了桑山海,司命神君不费吹灰之力之力,直接进入了第一层结界。
帝屋神君感叹道:“这第一层结界已经这么脆弱了,等不得它长大了。”
司命看到了令他震惊的画面,在第二层结界下面,一团团浓郁黑气张牙舞爪,形态诡异,不顾一切的用它们黑暗的身躯猛烈的撞击着。它们的动作毫无规律可言,时而从左面扑上来,像一股旋风,带着呼啸的声音;时而从右侧飞奔而来,如同多发炮弹齐发,撞的结界发出一阵闷响。黑气在撞击的瞬间,会短暂地散开一部分,然后瞬间重新凝聚,再次发起更加猛烈的冲击,它们似乎不知疲倦,只是一味地疯狂攻击,仿佛要把整个结界摧毁,看来这个结界就快要撑不住了。
帝屋神君深邃的眼睛,充满这无尽的怜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白枕鹤,抬起了手轻轻抚摸了摸它的头,白枕鹤微微歪着头,用它那如黑宝石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看着帝屋神君,细长的脖颈微微弯曲,主动将脸庞凑近帝屋神君的手。
“真是对不住你了,还没有来得及长大,就要承担这世间的责任。”
白枕鹤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似乎想要表达些什么。
“既然逃脱不了的命运,还是轻松些比较好。” 帝屋神君手轻轻的拂过它的眼睛,白枕鹤在地,眼睛慢慢闭上了,拿出新月发簪,对准白枕鹤的心脏,催动心法,发簪狠狠地插入它的心脏中。
瞬间,绿色发簪之中,原本澄澈宁静的空间陡然被打破,一道鲜红的血液充斥其中,气势汹汹地朝着发簪顶端冲去,每一次的流动都带着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血液沿着发簪内部蜿蜒的纹路迅速蔓延,在发簪的顶端,渐渐浮现出一轮红色的新月,像一个贪婪至极的吸血鬼,永无止境、不知疲倦地吸食着白枕鹤的心头血液。
在静谧的空气中,那枚圆环玉佩突然微微颤动起来,仿佛受到了感召,悠悠然悬于半空之中。就在这时,那新月发簪带着一抹凌厉的气势飞射而来,精准无误地插入了玉佩原本那道狭窄的缝隙之中。这时玉佩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的活力,原本光洁的表面竟浮现出一道道如血管般的金色的纹路。
玉佩和新月发簪合二为一,向着云霄直直冲去,光芒从内而外不断增强,把原本昏暗的桑山海照的锃亮。
忽然,一个巨大无比的物体如流星般坠落,其形状恰似一个巨型大碗,裹挟着万钧之势,从天而降,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附近的山石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积木般瞬间破碎,大大小小的石块被炸向四面八方,扬起漫天的烟尘。有些石块被高高抛起,然后又如同暴雨般砸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深的坑洞。海面上白色的浪头如同一头头咆哮的巨龙,在空中张牙舞爪,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水幕,又瞬间落下,将整个桑山海盖住,结界初步形成。
帝屋神君开始施展女娲留下的新月心法,他的周身光晕呈新月之形,银白的光芒如同月光般皎洁,一道道奇异的符文在光晕中浮现,他大喝一声,双手猛地向前推出,将自身全部的神力汇聚成一股汹涌澎湃的能量洪流,向着结界奔腾而去。
这股神力如涓涓细流般渗透进结界的每一处缝隙,填补着结界上的破损之处。结界在接受了这股强大神力的滋养后,原本黯淡无光、布满裂痕的表面开始重新焕发出光彩,那些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像春天里冰雪消融后的大地,重新恢复生机,里面的黑色的罪业之气,逐步被压入底下,天空逐渐放晴,太阳挂在天空,有些许云朵陪伴,桑山海又恢复到之前生机勃勃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