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贡是深潜者顶礼膜拜的父神,在他们冰冷邪恶的社会体系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这句话出自胡安.平托的巨兽追猎课程。
郊区仓库袅袅的白烟还未散去,女孩香水的清甜味道充斥着空气,谁也想不到米哈伊尔.霍克曼就藏在这间上午刚刚被查封的工厂里。
男人蜷缩在高高的钢铁横梁上,他目睹了艾达.福尔摩斯小姐自杀的全过程,但却并没有出手阻止。
看着那群无能的灰皮狗悻悻离开,男人轻松地从墙壁上爬了下来。
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只有作为同班同学的福尔摩斯小姐的尸体看到了他,那张面孔从昨晚开始就保持着甜美的笑容,像是永远不会凋谢的向日葵。
米哈伊尔.霍克曼并不知道福尔摩西斯小姐为什么自杀,只是目睹了她将自已溺死的全过程。
在那之后,一名身披紫色长袍的男人走进仓库,他拖着湿漉漉的躯体,袍角不断流出腥臭粘液,最终利落地取走了女孩的心脏。
在那些粘液上面,米哈伊尔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股威严的力量迫使着他打消了跟踪对方的想法。
直到透明液体彻底干涸,他才有胆量从钢铁横梁上爬下来。
抚摸着福尔摩斯小姐柔软的肌肤,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已没有叫醒她,后悔没有阻止那个神秘人。
内心的屈辱渐渐转变为愈发嘈杂的呢喃,为了获得片刻宁静,他再次爬回那个带给他安全感的金属横梁,蜷缩在上面瑟瑟发抖。
好在距离血脉纯化只差一步。
就在此时,一名黑发调查员鬼鬼祟祟地溜进仓库,对方从地上采集了部分干涸粘液的提取物,并从公文包里拿出另外一份样品仔细比对。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米哈伊尔决定试一试自已的实力能否虐杀眼前的人类,就像羽翼逐渐的孩子有意违抗象征权威的父母一般。
他急于了解自已在人类社会中的破坏力。
然而还不等他动手,对方却先他一步离开了仓库。
米哈伊尔只好一路尾随着那名黑发调查员,却发现自已又回到了霍德尔学院,眼前再次出现了那块标记着521的寝室门牌。
他的听觉获得了大范围提升,即使隔着房门也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细微的声音。
人们讨论着有关于穹窿王城最近失踪人口的事情,过程中,那个穿着运动装的女孩回到了寝室,腋下的汗水散发出令自已痴迷的味道。
他们之后的话题竟然是围绕米哈伊尔展开,原来父母发现了自已已经失踪,并且找到警署向他们施压。
之后都是一些没用的信息。
直到那名严肃的警长与另一位探员离开,米哈伊尔才再次听到自已感兴趣的信息。
他们讨论着关于17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内容似乎是围绕着某种邪教祭祀。
等等。。17年前。。
米哈伊尔恰恰就是17年前出生。。
就连北境的野种都听说过那场震惊帝国的连环杀人案,为什么出生在穹窿王城的自已却从没听到父母谈及?
就在米哈伊尔.霍克曼想要继续听下去时,最终进化前的信息素却不适时宜地在他体内发挥作用。
那是所有细胞欢欣雀跃的表现,仿佛自已的生命就是为了这个瞬间而存在。
然而人类意志却本能地对此产生恐惧心理,耳边似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些脚步就像是死神的丧钟般近在咫尺。
他越害怕跑得就越快,脚步越仓促那声音也越清晰。
忽然间,原本惊恐的眼神变得邪恶笃定,属于人类的表情彻底被深潜者那木讷的面部特征替代。
原来那是他自已脚蹼踩在花岗岩上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反射一连串回音。
他停下的时候这些声音又全然消失。
米哈伊尔.霍克曼还没有学会如何主动控制进化的进程,只能跌跌撞撞地逃进一座封闭的建筑当中。
他随手捏碎一名女士的的颈骨,紧接着对周围床铺上的人类进行无差别屠杀。
现在的米哈伊尔.霍克曼已经拥有了完整的眷族之力,再也无需受到人类身体的束缚。
父神在唤醒他血脉的同时,赐给了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任何听到米哈伊尔呢喃的生命体都会陷入迷失。
尽管一位浑身缠满纱布的老者很快从迷失中挣脱,并且尝试持枪反击,但米哈伊尔却利用远超人类的身体素质硬生生抗住攻击。
在几秒钟的间隙里割断了对方的脖子。
疲惫感逐渐涌上大脑,他跌跌撞撞爬上天花板上方的新风系统,并在黑暗中陷入最后一次的沉睡当中。
傍晚时分,工人们陆续下班,路灯也逐渐亮起。
氧化工艺的铁制扶手椅上雕刻着复杂的镂空造型。
往日这些长椅上坐满了等待公车的市民,但今天整个铁十字街却显得格外萧条。
位于街道东侧的独栋别墅中,三名身穿紫色长袍的神秘人笔直地站立着。
在他们周围,所有窗户都被木条封死,确保不会漏进一丝光亮。
“什么?跟丢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同样穿着宗教服装,冷厉的声音仿佛能够结出冰晶。
“是的,根据您的要求,我们在米哈伊尔昏迷期间为他注射了隐修会提供的药剂,但进化速度远远超过之前的预估,当我们在霍德尔学院发现他时,他已经完成进化,彻底失去控制。”
“这个计划已经持续了十七年,隐修会那边不会有任何偏差,除非他在这期间回应了其他父神眷族的呼唤!”
男人双脚轻轻点在地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脚下不知何时流出一滩粘液。
那股腥臭的味道像是发酵的牡蛎,其中蕴藏着某种人类无法感知的信息素,让对面站着的三人浑身颤栗。
男人缓步走上前,将手伸进领队的长袍之中,“你们知道他在凯尔吉沃特港发生了什么?”
“祭司,是我们的失职。。下次。。不会犯这样的错误。。”领队苦苦哀求着却不敢挪开脚步,一股威严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
“无能的废物,你已经不配继续作为我们中的一员。”男人说罢口中吟唱起早已失传的古老语言,无法辨识的语法结构有着诡谲骇人的音律之声。
领队在一阵类似于抚摸的动作中剧烈抖动,口中发出痛彻灵魂的嘶吼。
一根根章鱼般的坚硬触须从黑暗的长袍内弹出,胡乱地抽击着地板、天花以及周围的墙面。
当一切安静下来,原本领队站立的位置只剩下紫色长袍和一滩满是鱼卵的腥臭粘液。
“现在!去把他带回来,弥补你们的过错!”